徐春娇说:“我看老姚头很不错”
今天第二次走在回娘家的路上,姚红霞依旧恍恍惚惚。
白天刚知道丈夫买完油料回来就可以到机关大院里上班的事儿还没消化完,晚上家里头就已经决定婆媳三要出远门了!
这年头出远门,那真真真是个大事儿,听她婆婆那语气就跟下雨了要记得收衣服一样平常。
越靠近娘家,姚红霞脚步就越是迟疑了几分。
她心里头其实一直都知道自个是泥巴捏的性子,老姚家也就只有亲妈会来事一些。
亲妈还在时,姚红霞也是瞅过人欺负队上那些腼腆的小媳妇或者心善的社员啥的。
她连亲妈都斗不过,更别说自家婆婆了。
所以老太太一发话叫她回娘家吱个声,人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都到娘家门口了,也就只能该咋说就咋说了。
孩子多少是随父母的性子,姚红霞更多随的是老姚头。
人怕亲家母怕得要死,压根就不敢拒绝。
父女两拿着家旺穿坏了的袜子,把袜头松紧带的地方剪下来回头可以用在袖套上,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出远门的事。
老姚头告诉闺女,徐老太今儿来过了,督促他学习缝缝补补啥的。
人还嫌弃起了闺女的针脚。
家里被单睡久了中间会磨薄,孩子再那么一瞪随时就破个大洞。
丢失不可能丢的,都是直接从被单中间剪开,把被角合在一起缝上,不就又成了一条新被子了么。
老姚头就是在干这活。
人叫闺女该干啥干啥去,缝的针脚都没他这新手缝得好。
早知道自己那么能耐,压根就没女人什么事儿!
姚红霞借着那十五瓦的沼气灯仔细琢磨了下,惊讶发现亲爸还不是瞎说,缝的却是不错。
人回家里头的时候还跟妯娌们提了,拿出自个平日缝补的衣服左看右看。
黄水仙一句手艺好得很,秦淑芬右一句生产队里排得上号的,一句句的都是人情世故。
不过提到衣服,几个女人心里头倒都是咯噔一下。
去一趟外地,那不得捯饬好了。
这会三人都懊恼过年没做新衣裳了。
饶是年终决算的时候都挣了钱,可这年头都是新三年就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去年票也发了,钱也有了,但大前年做过衣裳的,哪里这么挥霍呢。
也就秦淑芬依旧给两儿子做了件罩衣,一来咋玩都不怕,二来也不知道咋回事,当姑娘的时候啥时候都想着自己,刚结婚那会丈夫都没自个重要。
孩子也不知道有啥魔力,反正她现在有啥好吃的都想着孩子,哪怕孩子吃不了都得拿跟头前叫人闻一闻味道,摸一摸才觉得不亏心。
三个人如今看那些衣服,越看越是觉得摆不上台面,睡前连抓紧时间去扯块布的计划都已经出来了。
隔天徐春娇告诉三个儿媳妇,跟着队上的货车去城里。
挺赶的,但老太太的想法也没有错,能搭乘顺风车的机会自然是好。
时间紧任务重,三个儿媳妇喊着‘妈,我们回去收拾收拾’一溜烟的全跑了,就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孩子。
打从知道家里大人要出远门以后,几个孩子都坐不住。
大人们说要上学的理由在孩子们看来略站不住脚。
这学,也不是非上不可!
已经和家里大人闹过了。
吃饭的时候牛建国和牛建军还想着绝食来着。
黄水仙去灶房提了根柴火跟放桌面上,两孩子端碗端得飞快,吃完了还要嗦一圈碗沿。
二妞会抓重点,拉着姐姐就往荒芜跑,知道啥事找奶奶好使。
大妞可比小男生成熟多了。
奶奶多疼她们啊,要能带还能不带上她们么,所以到了以后不哭也不闹,忙前忙后的帮忙收拾行李,一会拿着茶缸子哒哒哒的跑去问徐春娇带不带,一会又跑去徐春娇跟头打转,特别悲伤的表示多看几眼,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瞧见了。
外头有孩子跑过,呼啦啦的喊收音机放白毛女啦,还咿咿呀呀的唱,北方拿个锤雪花拿个瓢呦~
徐春娇走近了听,寻思正儿八经应该是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吧。
她就一晃神的功夫,两姐妹已经喊着‘奶奶再见’,小牛犊一样的跑出来家门,不带一丁点的留恋。
也没啥好收拾的,该揣着的都在空间里头呢。
人屋里屋外的巡视了一圈。
荒屋屋后的木瓜树和屋前的菠萝蜜那都是几十年扎根地里的老树,平日里不用照顾都没事。她开垦出来自给自足的小菜地如今长满了紫云英。
没错,就是之前抓甲鱼时儿媳妇们栽的紫云英,各家分分时也没有忘了荒屋,再等一个月也能栽种了。
那些向日葵长得也好,就连之前挖出来的茅根,这会也郁郁青青的一片。
植物都好好的不用费什么心思
小老太给植物门训话,都好好的自个求生存啊,那没法在恶劣环境活下去的都不配做她的植物!
旁边溜达的狗子和猫站姿就正经了很多,仿佛在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