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家一只手臂抱一个娃,正无措问哭出声来的洋辣子,“我骂你哥,你哭什么啊?”
徐春娇眼皮一抬,“你没骂他,觉得亏了。”
徐春娇瞅着小儿子憔悴的样,挥挥手抱过菜根,想招呼秋玲抱上洋辣子的时候发现人不在,就指挥小儿子抱上洋辣子。
又背又抱是不可能的,回去老腰会疼。
牛进家倒吸了口冷气。
这两孩原来给分开抱的啊,那为啥轮到他的时候,要抱就得两个都抱,不然就哭呢。
人打从回家以后晚上睡觉都得平躺,两孩左右各睡一个,还不能侧身,不然就是向着一边孩子,另一边孩子也不闹,就默默包着一包泪水眨巴眨巴眼,就问你亏不亏心!
他回一趟家,连睡觉姿势都被规定起来了,比再新兵连还要严格。
狗子哈着气过来了,坐立不安的绕着徐春娇转悠,一脸的无助。
徐春娇掰开狗嘴看噎着了,估摸着是谁家喂了啥吃的,狗子没嚼巴就咽了下去,卡嗓子眼了。
徐春娇放开孙子,熟练的搂起狗子上半身,对着狗胸口邦邦两拳头。
吞下去了,狗子更是一脸虔诚和崇拜,摇摇尾巴跟上。
徐春娇依旧没能安稳走到目的地,半路又被李知青截住,而秋玲红着脸在十几步外跟着。
李知青递过一份匆忙些的结婚申请报告,红着脸说:“您看,我写成这样成不成?”
徐春娇问怎么这么着急和突然。
也不知道那个词让秋玲
本来就红彤彤的脸颊更是充血,挖走徐春娇怀里的菜根就要跑。
看热闹的牛进家慌得喊着‘你是要我死吗’,抱着洋辣子追了上去。
秋玲不在,李知青很快恢复了正常,语句通顺的给解释了。
主要还是为了拿结婚证去木料店选木料,怕之后排不上队。
而且好些票据都得有结婚证才能领来。
比如结婚补助棉胎票,刚才他去请已经结婚,当初打过结婚申请的其他知青帮着写申请时刚知道,新婚夫妻每人可以领8张券,8张券可买8斤重的棉胎。
李知青掰着手指头算:“一个是打家具的木料,一个是棉胎票,还有结婚补助铝锅票,那个也难拿,他们说结婚补助布票是16尺,够买个细卡布料给秋玲做一身衣服,我再托人在老家弄一些棉纱口罩,我们老家都是拿棉纱口罩拆开,拼接成蚊帐,秋玲说她能弄”
人说得满面红光,对未来有无限的向往和信心。
结婚申请不归徐春娇管,得到队政治处进行审核,这会队上是沈干部兼任着,徐春娇就揣兜里,回头她给。
李知青就是这个意思,越早下来能越快买木料,这可是大事!
这么一耽搁,徐春娇到公社小学的时候正在上体育课。
搁孩子们眼里就是专门腾出个时间来玩的。
体育老师还是牛翠兰,正教孩子们跪趴做拉伸。
最前排的大妞整成了三跪九叩拜老爷,带歪了后头所有的女
同学。
徐春娇比划了下全班女生的个头,大妞个头明显长起来了,全班女生最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牛翠兰还寻思老太太拿那么多新文具干啥,最里头一边说:“等会咱们玩老鹰捉小鸡。”
牛建军忽然爬起来哒哒哒跑上去,示意亲姑低头,然后食指和拇指把牛翠兰嘴巴捏住,说:“小鸡抓到啦。”
底下一群自认为自己是老鹰的小学生欢呼不已。
牛翠兰已经习惯了孩子们的天马行空,说了声小鸡和老鹰都得轮流来当,刚问了句谁想当老鹰就看见老太太养的那只狗子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
二妞喊话,‘过来吃饭会玩,他们在家玩的时候都把狗子算进去的。
她跟同学们大声介绍,“这是我的好朋狗!!”
搁小学生眼里,狗子跟人没什么区别,投票选谁先当老鹰,还真把狗子给选出来了。
趁着孩子们玩耍,牛翠兰去公社小学旁边的公社教育站瞅瞅啥情况。
这会屋里头正事都快说完了,先锋生产队要拿一批文具来换学生的学费,也就是说往后先锋生产队的学生免费上学,学杂费从核算出来的文具钱扣,啥时候扣完再说。
公社小学上文具厂订购也得花钱,这会花的钱更少。
学生多还是少,老师都是一样的教,黄校长不反对。
闺女当老师呢,徐春娇就多问了句现在公社小学老师的情况。
黄校长叹气啊,也就是最近高考报名结束了才
渐渐安定下来。
真正高小毕业考上的师范毕业生,一个公社,能分到三两个就不错了。剩下的民办老师,挣着十几元的工资,代课老师就更少了,八九块钱的工资。
现在走了几个知青,代课老师可不好找,又有责任心,又有耐心,又有知识,还会教,这样合适的老师,实在是太少了。
还没高考的时候,公社还不乐意选高中毕业的当代课老师,因为五年小学,两年初中,两年高中,假设六岁正儿八经的上学,末了也才15,16岁,给小学生上课容易镇不住。
公社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