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来家里走亲戚是看得起老牛家,给老牛家面子。
虽说老牛家现在日子可能过得更好些,但保不齐以后就有该亲戚帮忙互相照顾的时候。
再者说不招待好,回去人家背后里嚼舌根老牛家也没面子对不对?
那夫妻两就差‘你们忙,我们也得走了’没说出口,就听姚红霞一脸真诚说;“妈,我没见着你梳子,长啥样啊,要不你上外头找找去,我陪着就行了。”
夫妻两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徐春娇撂下一句‘慢慢坐’抬脚就走出了家。
其实姚红霞内心万分痛苦,应对这种一年到头见不到一回的亲戚可真要了命了。
偏巧这夫妻两问的话全往姚红霞心窝子插,开口就问她几个娃啦,一听只有闺女没有儿子就拍着大腿说完蛋了,算是要白养两张嘴了,往后两闺女陆续嫁出去,父母生病了也没法陪在身边,可怜的呦。
问完还得追加一句那家里头有没有兄弟姐妹。
这也是姚红霞心里永远的痛,哄着眼眶说:“去年出海没了。”
夫妻两直叹气得亏还有个侄子啊,那不然算是绝户了,又叨叨娘家没人在婆家妯娌里头都抬不起头啊,人家孤立你欺负你也只能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又说到姚红霞心坎里了,她寻思这家亲戚还行吧,就是这家当家的最后还摆谱教育了她一通。
不过都是亲戚,姚红霞也就忍了。
好不容易挨到老太太回来,那夫妻识相起了身。
徐春娇刚才溜达着去花生地了。
好些人在坐在地上起花生。
徐春娇是花生地的老熟人了,农技员又得开始叨叨一句,人从花生入地的那一天就没间断的来看花生的生长情况,简直是操碎了心。
花生是少数不多可以坐着干活的工种,而且劳动强度又不大,大人小孩都能上手,也不知道谁嚎了一句,“徐老太的花生种子老好了,冬花生咱们至少得种一亩地!”
徐春娇探头看一个女社员拿小锄头慢慢的刨出一串花生。
女社员还特意抖落泥土拿给徐春娇看,“都是多胞胎,一个花生壳都有四五个。
生产队规定小孩可以捡遗落在地里头的花生,这半分地里头挤的孩子最多。
徐春娇看了一会,没瞧见整出个五颜六色的花生或者变异种的花生,她提起的心也总算能放回肚子里,这来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容呢。
姚红霞留不住人,赶紧把人家拿回来的点心往回塞。
“留着吃啊,大老远拿来的总不能再带回去吧。”
“就是就是,留着给老太太和孩子们吃吧。”
“也不是啥贵重玩意。”
姚红霞跟人花手撕巴的时候就听后头婆婆说:“那就留着吧,都是亲戚不用客气、”
姚红霞能感觉到对方身子都僵了,走时都提不起劲撕巴了。
东西还怪多的,一包白糖,一大包是用湿米粉发酵后蒸制而成,一般切成菱形,厚约一寸,色白,有点像米馒头的水塔糕,一包水果糖,甚至还有个水果罐头。
老太太拆了一包水果糖均匀的分了,连口味都平均分。
回头牛进仓一看都乐了,里头水果糖和白糖那是上次来时带的,他还记着呢,估摸着人觉得反正提多少来又能再提回去,所以这回带得更多,好叫面子更过得去,没想到这一次老太太不还了。
老太太辈分大,别指望人回人情了,这一家子回去不知道该心疼成啥样呢。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叫忽然回家的大妞和牛建国开了眼,都顾不上放书包高兴得上蹿下跳的。
学校放十天农忙假,也叫栽种假。
海岛现在隶属于海岛对面的省管,连假期都是一样的,可对面五月份是栽种假,却是海岛的收春花生以及早稻的季节。
大妞一放假,家务活和照看二妞都有人都有人搭把手了,姚红霞很快就把二妞上学的事忘了。
等人记起来时,牛进棚回来搭把手了。
人再走时,大妞差不多快期中考了,考试完就能放假,姚红霞寻思一晃眼的事。
大妞乖,好些事能帮上忙呢,姚红霞自个都没意识到隔三差五就得问闺女怎么还没放假,以至于大妞自个也有些着急了,啥时候能放假啊,她要帮妈呢!
队上家长大多一个想法,别去海边玩,到饭点知道回家吃饭也就成了,对学习成绩并不是很上心。
娃儿们就读的公社小学虽然两个年级一个屋子上课,但好歹能保证全日制。
城里头有的子弟学校活着其他公社学校还不是全日制的,甭管小学还是初中,只上半天课的多了去了。
没法子,住的地方吃紧,两个学校共用一个教学楼的情况多了去了,有时候学生下午上学,上午在家,隔天就变成上午上课,下午学习。
这年头最要紧的是劳动啊,学校里头就有菜地,学生平时平时积肥,支农,勤工俭学,挑砖瓦,建修学校都比学习要紧凑。
在宽松的上学大环境里头,徐春娇亲自抓几个孩子的学习成绩就在队上传了开去。
为了叫孩子们重视起学习,徐春娇就设置了奖励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