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春娇预估大部分队员家里至少还有一到两只能够下蛋的鸡。
算上鸡还要抱窝,一次抱窝就一个月不下蛋,而一窝鸡蛋少的有十来个,养得能好能有二十个。
东加加西减减,目前一天三十个鸡蛋完全没问题。
路过生产大队的时候,李知青也扯着嗓门喊:“快坏的鸡蛋就别拿来了哇,别说里头没坏,还要跟我打赌,等打开是坏的还嘴硬说是我嘴臭,把好鸡蛋说坏了”
徐春娇收回视线,家里两小的甩着手,满头飘着酒香味跑来逮她。
明天黄水仙要到城里做一个星期的饭,徐春娇还寻思着人能不能哄好孩子,结果隔天早上牛建军哇哇哭着过来。
徐春娇没起床呢,狗子给开的门。
牛建军哇哇哭啊,“奶,我妈走了,我一起床就找不见人,婶子说的。”
徐春娇给人揩鼻涕。
小破孩还不会自个拧鼻涕,还得徐春娇揩着鼻头叫人往外使劲。
鼻涕半天没出来,倒是放了一个屁。
徐春娇又花了点时间告诉人是鼻子往外使劲,撅屁股是没有用的。
她拉开被单一角,“进不进来?”
牛建军泪眼朦胧的点头。
等徐春娇帮人脱了鞋塞进被窝里,五秒钟以后人声音嗡嗡的:“好了,我要回家了。”
牛建军整整找了一天的妈,枕巾有个褶子他都要翻开看看妈是不是藏里头了。
黄水仙不吭气悄咪跑的,人老觉得亲爸说谎,妈没说要走啊。
队上有些孩子淘气,还跑牛建军跟头前笑哈哈的说:“你妈不要你咯~”
牛进仓在老太太怒吼声里答应儿子,下午接上老大上城里头找妈去。
两人结婚以后,黄水仙也是头一回离家那么久,牛进仓也怪担心的。
下午干完活后都是牛进棚帮着登记工分,牛进仓拉着小儿子在半路上接到放学的大儿子,叮嘱侄女别在路上玩赶紧回家,这才往城里头去。
牛进仓自诩已经去过几回城里不是泥腿子,路上问路的时候别提多自信。
徐春娇倒是有意识到人不懂路的问题,所以给画了个简笔画地图。
不说多么出神入化,但看懂应该是没问题的。
然人还是高估了儿子的文化水平,那两百米左拐,三百米后左前方啥的,牛进仓实在是看不懂啊。
路人说:“你就直直直走,然后拐弯,再直直直直走,看到个破烂屋子再直直直走,左转就到了。”
牛进仓满嘴感谢,寻思这样指路才对嘛!
父子三到了庙,看到里头人来来往往。
有外地口音的招呼他们,客气说里头不让进。
牛进仓就扯着嗓子喊媳妇。
正刷锅的黄水仙举着个刷锅的丝瓜囊跑了出来,震惊欣喜之余开口第一句话:“家里的猪啊鸡啊,吃得还行吧?”
父子三:“”
人家知道这是一家子后倒是能让进庙了。
黄水仙兴致勃勃的叫丈夫和儿子参观锅碗瓢盆。
真不愧是城里人啊,居然弄来个铝锅。
虽然不是新的锅,可这年头要买铝锅得着结婚证排队呢,还不一定能立刻就买到。
人暗搓搓的表示等完工了以后问问能不能把锅碗瓢盆啥的送给她。
要是在乡下,黄水仙早就串四五次门回来了,今儿第一天她都没敢跟别人说话,见了儿子丈夫分外欣喜,然后又再次绕回来问家里的猪吃鸡粪有啥变化,又叨叨晌午饭后没事出去溜达,发现城里人带院子的好些也养鸡呢,她现在空闲时间多,回头就去收鸡粪,周日带回去发酵给猪吃。
两孩子窝在父母身边滋滋有味的听着,末了要走时舍不得了。
牛建国还好说,牛建军扑进黄水仙怀里,“我要跟妈在一起。”
黄水仙早上悄咪走就是怕孩子伤心,刚才听丈夫说小儿子找了一天的妈也挺心酸,搂着人亲了两口,“跟妈在这受罪干啥啊,又没人陪你玩。”
牛建军不明白,能跟着妈就很快乐了,为啥说是受苦呢,又往黄水仙怀里钻了几分,撒泼打滚,“我跟妈在一起!”
黄水仙狠下心,“那一个星期只能见你奶奶一次咯。”
怀里的人僵了僵,退出来挥舞着小手,“妈妈再见~”
黄水仙本来以为丈夫还要等小姑子下夜校一起回家,听说牛桂枝今儿夜校不开课立马催促人赶紧带孩子们回去吧,天黑不好走路。
回先锋生产队的路都已经走熟了,就是才走了一半牛建军就犯了瞌睡,由着牛进仓背着走。
父子两举着手电筒居然还发现了一处黑皮鸡枞菌,本地叫长寿菇。
这玩意好吃,牛进仓带着儿子钻进林子里,还没摘多少就看到了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野猪崽。
去年年底修水库吃到的烤乳猪还历历在目,牛进仓双手得拱着后背沉睡的小儿子,怂恿大儿子说:“快,抱一只回家。”
牛建国不太敢。
牛进仓催促,“快,爸帮你看着,没事的。”
小野猪刚被牛建国抱起就拼命嚎叫,不远处一只大野猪哼哧哼哧的就回来了。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