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芬掐了下牛进家的腰,她也想吃肉包,没想一下下去把人掐得嗷嗷叫。
大家伙才发现牛进家后腰有伤,七嘴八舌的赶紧问咋回事啊,看着怪吓人的。
要是让牛进家来说,他顶多就是说碰上盲流抢东西,主打一个写实。
不过是老太太张的嘴,说的到也都是事实,只不过稍微一加工,让大家听着觉得牛进家是为了护住大家这一口吃的拼了老命了。
牛进仓砸吧嘴,看着弟弟半天没想出个形容词来描述弟弟的进步。
徐春娇帮了一把,“脱胎换骨”
其他人没懂。
明年就要去上小学的牛建国大声说:“就是把骨头在地上拖来拖去的,拖几次就可以换骨头了!”
大妞二妞以及牛建军年纪小就是好忽悠,没有一丝丝的怀疑,还搓了搓手,总觉得莫名肉痛了一下。
徐春娇拿了两个肉包子递过去,“今儿出大力气了,吃吧。”
剩下两个包子,徐春娇自己吃一个,又拿了一个馒头和最后一个肉包放搪瓷碗里头,吩咐大儿子回头还车的时候顺带给人送去。
大家齐声应了。
国营饭店的肉包子皮薄馅儿大,肉馅里放了羊腰窝油,回头有放了香油,咬一口香得直冲天灵盖。
大房二房有孩子的虽然吃不上肉包子,但白面馒头也喷香得很,一点都不卡嗓子。
国营饭店发面从来不用酵母,都是老面肥,发起来的馒头特别宣软,撕开馒头是一层一层的。
二妞是最先把包子往姚红霞嘴里塞的,“妈,你吃,你也吃。”
大妞见着了有样学样,赶紧也往牛进棚嘴里递。
牛进仓一低头,牛建国和牛建军早就吃完了,就剩吃不够的表情。
黄水仙叹气,心想不然老说女儿生来就是还父母债的,彩礼钱要给父母,要帮衬弟弟成家立业呢,这么小就知道孝顺爸妈了。
瞧自己这两个儿子,生来就是跟父母要要债的。
牛进仓拿了搪瓷碗准备去找大表哥还车。
牛建军屁颠颠的跟了出门要坐车车。
反正横竖也不会骑车,牛进仓就把小儿子放车后座推着走,一时间又心痒难耐也想趁着机会难得,掏腿上车的时候一个大胯把牛建军给扫沟里去了。
村里的地两旁都是草,摔下去也就是懵逼不伤脑的程度。
前头牛进仓‘吭哧吭哧’的骑,牛建军爬起来在后头‘爸爸爸爸’的追。
前边总算停下了,骑不动的牛进仓下车才发现自行车漏气,回了下头看见儿子还特惊讶,“你啥时候跳下车的啊?”
他也顾不上儿子,心疼的摸索自行车轮胎,从上头拔下一块碎玻璃来。
难怪自个骑上的时候已经感觉轮胎软呼呼的骑不动,多半是弟弟骑进城里去时让玻璃给扎了。
牛进仓推着车去徐水生家,喊了声嫂子把包子和馒头往桌上放,道:“回头跟水生哥说一下,我来时不小心把轮胎扎坏了,回头负责修好。”
两家是关系紧密的亲戚,徐水生的媳妇柳月梅饶是心疼得不行,嘴上也是带着笑的,撕巴着说不用不用,坏了就坏了,回头让人回来自己修就行。
牛进仓跟人一路撕巴到门口,撂下一定把车修好转身就出了门。
自行车是家里的大件财产,柳月梅拿菜罩子盖着包子馒头,身子一扭去了生产大队院子。
这会人正商量事了,去通知的社员回来找着了徐水生,“有社员觉得贵,要不要跟老太太商量下,是不是能再少一点点。”
徐水生拍桌,“怎么,我姑费力给大家伙弄来的黄豆,你还想让她亏呗?我合计这事上头估摸还得过几道手,两毛钱一斤,回头我姑还得给上面的人分钱呢。”
都不用老太太开口,徐水生自己就把逻辑链给闭环了。
另一个想来问问能不能赊账的社员寻思老太太也不可能帮上头人垫巴钱,费那个口水干嘛啊,干脆扭头就走。
等屋里头没人了,柳月梅才进屋,忙问什么黄豆,队上能有黄豆卖了?
她心里又激动又为难的,“进仓来换车,说你姑给咱留了包子和馒头,不过车轮胎给骑坏了。”
夫妻两商量了一下,觉得最好的处理方法是自个赶紧把自行车修好也就成了。
徐水生想着,“明天傍晚在生产大队院里卖黄豆,早点分完早点完事,不然回头让别的生产队听去又得来探口风,得空我上城里收购站看看有没有旧轮胎买。”
事一定下,徐水生就去写公告,没一会就张贴到了外头,然后跑了一趟荒屋去搬那一百斤的黄豆。
牛进仓回家也没提起车轮胎的事儿,徐水生看老太太似乎是不知情也就没提。
徐春娇老胳膊老腿的跑了一趟也累了,让大侄子自己勺两斤黄豆,然后分别给三房各自勺两斤黄豆,剩下多少才卖吧。
徐水生‘哎’了声,麻溜分配好提着就走。
徐水生就扛着一小袋黄豆到了老牛家。
这会牛进仓正跟黄水仙要三毛钱好上城里收购站买个轮胎。
他是寻思着弟弟和以前比起来真是大有长进,人也不那么自私自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