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内侍公公上前一步回话。
“回主子,建宁公主初到冷宫时还正常,只是日子久了。
这冷宫里的凄苦和孤寂一点点地折磨着她,渐渐地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太皇太后眉头紧皱,走上前去,试图拉住建宁公主。
“建宁,哀家来看你了。”
建宁公主却猛地挣脱开太皇太后的手,抱紧布娃娃,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别碰本宫的孩子,别碰本宫的孩子。”
孩子?
哪来的孩子?
建宁从未有过孩子,这莫不是想要个孩子入了魔?
太皇太后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满是心疼与惋惜。
“好好的一个公主,竟落得如此下场,还有,她刚刚嘴里的沈郎又是何人?”
宫女太监们纷纷摇头。
贴身宫女低声说道。
“主子,这只怕是建宁公主的胡言乱语,亦或是受其他妃嫔的影响。
您看看这冷宫里的妃嫔,哪个不是因为陷害皇嗣而关进来的?”
太皇太后蹙着眉,还未说话。
这时,其他几个妃子也围了过来。
有的痴痴傻笑,有的蓬头垢面地哭闹。
太皇太后只觉汗毛炸起、心中烦闷至极。
只想尽快远离这不堪之地。
“好好照顾她们,让内务府别少了她们的衣裳吃食,莫要再让情况恶化下去。”
说完,太皇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令人心酸的冷宫。
这可能是距离建宁公主走出冷宫最近的一次机会。
太皇太后在得知摄政王有后的时候,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有了一丝心软。
可惜她,就这么错过了。
因为她此时已经疯了。
最初被关进冷宫时,她曾幻想过。
有朝一日,她会走出这里,届时定要将失去的一切都全数夺回。
太皇太后每次让人给她送来衣食,都让她觉得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冷眼旁观冷宫里那些失去理智的妃嫔。
冷笑她们自甘堕落。
可日复一日,那所谓的机会始终没有到来。
在这冰冷又漫长的时光里,建宁公主心中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
她恨自己的亲弟弟楚沐晟。
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这个亲姐下如此狠手。
果然天家无情。
她也曾思考这事的缘由,是沈清风的话令她昏了头吗?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贵为公主,岂会是一个小小修撰能左右?
不过是她凤榻上的一个玩物。
冷宫外的世界依旧繁华热闹。
摄政王大婚了。
北境又起战事。
而这一切都与冷宫里的建宁公主无关。
忽有一日,她就疯了。
脑子变得混乱不堪,她和那些疯了的妃嫔们无甚两样。
她一改先前的冷眼旁观,跑去与她们争抢布娃娃,参与她们的破口大骂。
冷宫里不缺吃食,她们都浑浑噩噩地活着。
没有人再记起她们曾经的风光。
......
缙云殿里。
许可可侧卧在软榻上,一页一页翻看着楚沐晟写给她的信件。
楚沐晟一手书法写的真好看,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若是把他俩的书信放在一起?
呵呵呵呵!
不用说。
那一定是青铜与王者的差距。
许可可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将楚沐晟的全部信件打开,将信中的思念再读一遍。
这些信件同样也是一大叠子。
足足有三十几页,可见王爷也是像许可可一样。
想到哪写到哪。
信里并没有提及多少北境战事,只隐晦的写到誓要除去敌方主帅。
王爷的信里更多是在倾述对许可可的思念之情。
许可可看着字里行间那些关切的问候,亲昵的话语,不禁有些脸热心跳。
最好的滋味总是耐人寻味。
这要不是肚子揣着宝宝,这要不是楚沐晟不在身边。
真想与他........
许可可想着想着,脸上的红晕更甚。
她轻轻地将信件整理好,放在一旁。
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叠信上,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此时,叮当走了进来,看到许可可一脸娇羞的模样,不禁打趣道。
“小姐,这又在想王爷啦?”
许可可娇嗔地瞪了叮当一眼。
“就你多嘴!”
叮当捂嘴偷笑。
“小姐这心思,可是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呢。”
许可可坐起身来,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王爷在北境如何了,这战事何时才能结束。”
叮当赶忙宽慰。
“王爷英勇善战,定能早日凯旋而归,小姐就安心等着吧,啥也不用想,反正你怀着身子也帮不上忙。”
“瞎说什么大实话,本小姐还是挺有用的,这就去观音像前为王爷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