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小跑向前,将手中记录好的折子递给他,然后跟在他后面边走边回道: “此次灾情涉及三城十县,粮草抵达后我跟着徐姑娘一一走遍了各个县城,将受灾百姓向南迁移,发放赈济银和安家银,允其开荒安居,但还有部分流民北逃,我先让徐姑娘回凤安了,往北来的这部分流民我今日离开再去安置。” 渭水南是崇山峻岭,人迹罕至,但因为地势高,受灾影响不大,往南安置确实是个好办法。 萧衍听完后眉目舒展了不少,他拍了拍左修的肩膀,看着他眼下的青黑,衣角的凌乱,开口说:“不错。先去好好睡一觉,现在不急这一天半天。” “属下遵命。”说完左修就要告退,转身之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刚要开口,却见管家李策带着一众举着托盘的侍女急匆匆地过来,托盘上大红的喜服分为显眼,他都忘了大魏郡主已经启程多日,算来也该到了,既然是大喜之时,那此事稍后再禀吧,如此想着,左修转身退去。 “侯爷,清河郡主车架已到凤安外三十里处,今日就能抵达,府内我已安排好了,公孙先生特地叮嘱您要出城迎亲,这是您的喜服。” 李策做事总是一板一眼,萧衍疲累地捏了一下额头,抬头一看,发现府内果然张灯结彩,处处贴囍了。 “放到书房里。” 现下时日还早,下午出发不迟。 到了书房,等李策等人退去后,萧衍看完左修的书帛,没有再去休息,反而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副画。 画上是一个黄衣女子,但却是背影。 手法略显粗糙,然而仍能看出女子气韵天成,定是绝代佳人。 佳人难寻。 或许终生不可得。 萧衍心中酸涩,卷起书画,他知道公孙明让他出城迎接是为了彰显重视,但他根本不在乎那清河郡主姓甚名谁,她不过是他为了渭水两岸百姓暂时娶回来的权宜之计罢了。 萧衍所想顾云夏丝毫不知,此刻她烦心的是另一件事,眼见就要到凤安,不想马车车轮陷在了淤泥里迟迟拔不出来,只能下车等待。 这一下车,就见温少言从前面过来。 此地空阔,绿野绵延,只道旁有棵繁茂柳树,站在树下的顾云夏避无可避,启程后的十几天两人终于打了照面。 顾云夏容貌出众,但一向不喜奢华,装扮清淡,此刻是一袭深绿,青丝轻轻挽了一个百合髻,从左肩分下一缕做少女装扮,亭亭玉立。 任谁一看都以为她只是一朵秋野里随风摇摆的黄花,却想不到内里竟是极具主见的傲寒冬梅,温少言眼中满是疼痛,做到她面前,强颜欢笑,“云妹,你终于肯见我了。” “少言哥哥,事已至此,我们唯有向前。” 温顾两家交好,顾云夏随父出征之前和温少言也算是青梅竹马,因而再次回到洛都,她并未反对温家的提亲,但风云变幻,世事难料,温四公子名满洛都,顾云夏却已丧父看尽人世艰难,有了另一番志向。 “不,云妹妹,我们还有机会,我带你走。”温少言急切地拉住顾云夏的右手,“一路过来,你也看到那萧衍并非良人,其治下官吏腐败,此次渭水决堤影响民众万万千,一路流民无数,再加上他以前就是一个乞儿,如今有了些势力,只知道打打杀杀,如何会珍你护你?” 顾云夏抬眼远眺,这是一片还未显露秋迹的绿野,风过留痕,远远能看到有农人劳作,天下百姓想要的不就是这么简单吗?她收回目光,推开温少言的手,“天下之大,若战乱不平,我心不安,舍我一人,护洛都平安,有何不可?”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此次温少言主动请缨护送顾云夏出嫁,她就知道两人必然要说清了。 “可——”温少言刚开口,那边的侍从过来通报说车轮已经拔出来了,可以启程了,顾云夏便直接回了马车,他未尽的话只能咽下。 顾云夏身边只带了连碧一人,出门的时候雍王给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女,染春,方便传递信息。 马车刚刚启动,染春就进来通禀说,侯府派人过来安排车队在十里长亭处休整,届时秦侯会出城迎亲,顾云夏需要在那里换上嫁衣坐上花轿,同秦侯一同进城,最后在侯府拜堂成亲。 午时刚过,顾云夏一行人便到了十里长亭。 这里有一座古亭,应当是人们送别之处,后面官府便在此处设置了凤安出来的第一个驿站。 顾云夏等人休整了一番,她便换上了嫁衣,等待萧衍到来。 两人立场不同,彼此定怀有戒心,但她此行还有探查之目的,势必要获得他的信任。 顾云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