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生活的人,赫然像是活在了末世还未到来之前的模样,烟囱炊烟袅袅,悠闲却也忙碌,不用担心丧尸的袭击。
除此之外,最吸引祈南言的,还是基地内一棵与众不同“树”,它矗立在基地的中央,身姿挺拔坚韧,树干粗壮,约莫需十个个成年男子合着才能抱住,树皮镌刻了岁月的痕迹,经历过了无数的风霜,纹路深深浅浅,粗糙斑驳。
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爷子,他已经老了,老的牙齿掉光,头发稀疏,屹立在这等着死亡的到来。
但是他从未被这方天地遗忘,荒无人烟的地界迎来了生气,人们为它戴上了假牙,套上了假发,他也被这里欢声笑语,人烟朝气所感染,顽强存活下来。
风拂过这里,传来唰唰的声响,老树上人造枝丫上的彩色布条迎风飘扬,为这方暗沉的天地染上独特的风趣与颜色。
祝祷的五彩经幡从不是只飘扬在高山草原之上,他会以任何形式坐立于朝阳随升希望之地,太阳出,万物生。
苏慕辞见祈南言一直看着那棵彩条树,娓娓道出其中的故事,“我们来了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存在了,它的枝丫脆弱的连鸟雀的力量也撑不住,”
我和白熊他们都以为也许某一天醒来,或者是半夜,它就会撑不住倒下来,但我们想错了,即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还是顽强的矗立在这里。”
“直到我们救了其他人,这棵老树也迎来了新生,小孩为他安上了枝丫,挂上了彩条,还编了一首歌谣,”
“老树老树快快长,太阳公公出来了,生了枝丫长了叶,幸福生活就来了。
祈南言听着苏慕辞嗓音毫无起伏的唱着这首童谣,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苏慕辞疑惑的看着他。
祈南言道,“好听,但下次别唱了,还是更适合小孩子唱,”话音刚落,那边围着树的小孩就唱了起来。
“老树老树快快长……”
清脆悠扬,银铃似的,天真童真,回荡在空气中,虽然稚嫩却包含了对未来的祝祷和美好的期望。
这么一对比下来,苏慕辞脸颊有点热,他原本是想说出来,可能是听得多了,不自觉就唱了出来,还闹了笑话。
祈南言看着他滴血的耳垂,笑着转移了话题,“这里是你们一来就是这样吗?”
苏慕辞摇摇头道,“不是,这一块是我救了竹叶青他们,找到了临时住所,本来只会住我们和方叔六人,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因为我的阿辞心善,救了一个又一个,这里才发展的如同人间净土一般,对吗?”祈南言接下苏慕辞的话,笑意盈盈的同他对视。
苏慕辞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原本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话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这次可不是祈南言,而是几个小孩发现了山门通道门口的苏慕辞,咧嘴笑着跑了过来,却又在一米处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七嘴八舌的问,
“老大回来了。”
“老大你们这次又打了多少丧尸,”
“老大你有受伤吗?”这话一出,立马被另一个小孩反驳,“瞎说什么,老大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
“就是就是”,其他小孩立马附和道。
这时一个小女孩发现了站在苏慕辞身边的祈南言,问道,“老大,这位漂亮哥哥是谁啊,也是你外面救回来的吗?”
“长的好好看,他的眼睛好像玻璃珠哦,好好看。”
“是哦,”
祈南言浅笑着微微弯下腰道,“我是你们老大的男朋友,你们可以叫我小言哥哥。”
“男朋友?”小女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疑惑的问,“小言哥哥和老大是情侣吗?”
“是的呀。”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恍然大悟道,“是嫂子。”
苏慕辞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附和说,“没错,是嫂子。”
小男孩捂着被摸的地方,受宠若惊的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嘴里喃喃道,“老大摸他的头了,老大摸他的头了哎。”
其他小孩一脸艳羡的看着小男孩,但都不怎么敢往苏慕辞跟前凑,毕竟以前老大冷着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祈南言靠近苏慕辞打趣道,“苏老大,看你以前是有多凶,看把这群小孩吓得。”
苏慕辞无奈的说,“我哪知道,我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大概是以前我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他们觉得我很凶吧。”
祈南言凑近他耳边哼笑出声,嗓子像是含了水似的,“不凶,可爱的嘞,”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但偏偏带着一丝丝的暧昧在里面。
不等他反应,祈南言转而对着小朋友说,“好啦,老大和小言哥哥有事,都自己玩去吧。”
“好。”随后人做鸟兽散开。
苏慕辞带着祈南言朝着住宿的房子走去,期间但凡是看到他的,都会笑着打招呼,或者是说一句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们的脸上挂着最真挚纯朴的笑容,话里话外都是关心,祈南言想,他或许明白了,为何有了那样一段记忆的阿辞,仍旧选择在他们困难之时伸出援手,而不是冷眼旁观,也许就是其中就有这么一份朴素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