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言嗓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醒了,你们进吧。”
黑衣侍女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另外蓝衣和白衣两位,拿着洗漱净面的东西,以及今日要穿的衣裙。
穿衣挽发一应都是经由黑衣侍女手,梳妆镜前,原本闭眼的祈南言,不知想到什么,问身后的黑衣侍女,“你这嗓音是天生这般,还是特意练了口技?”
“回姑娘,属下是特意习了口技。”黑衣侍女一出口,郝然是男子的声线。
四大侍女,蓝衣,绿衣皆是女子,亦是明卫,黑衣和从未说话的白衣,则是男子,属于暗卫。
莫慕辞这样做的原因,是让祈南言不管是男或者是女皆有人可用。
祈南言哦了一声后,没再说话。
按照赵家用膳规矩,是先要去赵老夫人那请安,若赵老夫人有意留下用膳,那便合膳,若是无意,那便各自回到房中,是为分膳。
但祈南言显然不会这么做,就冲昨晚那么一通,他想这赵府怕是没人想见到他。
祈南言慢悠悠用膳,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没有阿辞在,他吃着也很是索然无味。
黑衣上前一步说,“姑娘,初一和刘太医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拱手,刘太医率先开口道,“娘娘,昨晚您让我救治的人已无太大问题,就是身子荣养(营养不良),气血虚,身上的几道鞭伤不重,每日涂特制金疮药,一日三次,不出几日便好了。”
“另外,微臣开了方子,每日饭后一碗便可。”
祈南言点点头,“有劳刘太医了。”
“微臣分内之事。”
祈南言转头看着初一,初一看着年纪约莫十五六,脸色冰冷,少年老成。
府内一派生机盎然,小丫鬟拿着东西,闲暇时说点趣事。
【你可知昨晚,二爷脚被砸到的事情。】
【昨晚二爷哀嚎怒叫了大半夜,大夫都被骂走了几个,现下府中都传遍了。】
【不过你说,好好的桌子为什么会突然间翻了啊,那么重。】
【据说是有人故意的。】
【啊,谁啊,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在府内伤害二爷,不怕老夫人扒了他的皮啊。】
【据说是,昨儿晚上回府的二小姐。】
而被小丫鬟议论的二小姐,此时正笑得前倒后仰,好不开心。
初一顶着那张冰山脸,一比一复刻昨晚赵文健被砸脚后的模样,又表演他的哀嚎怒叫。
莫说是祈南言,他身边的三大侍女也是乐的不行。
蓝衣说,“初一,若是以后殿下不要你了,你还可以考虑上戏台子表演,哎呦,乐死我了。”
黑衣说接着,“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还上梨园,直接找个茶馆,说书先生说,初一负责演,”肯定很是赚钱。
对此初一永远都是冷漠脸,甚至不明白他们的笑点在哪,只能看着祈南言。
不看还好,一看祈南言总觉得初一在控诉,然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重新冒了出来。
初一不理他们,任务完成之后,跳上了房梁不吱声。
“姑娘,姑娘”,绿衣宛若一只叽喳的小麻雀,活泼的不行,人还没到呢,声便已提前到了。
祈南言撂下筷子,等人出现的时候,温和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绿衣行了一礼,兴奋的说,“你爹失心疯啦。”
在场除了祈南言,都沉默了,虽说知道祈南言和他爹关系不好,但以这般兴奋的神色说人家爹失心疯了,真有你的,绿衣。
祈南言闻言没有半分的惊讶,反而颇有兴味扬了扬眉,“你出去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刚听到赵府的婢女聊天说,昨晚你爹不知怎么着,突然梦中大喊大叫,”
“不停念叨着,爹我错了,”
“爹别打我了,”
“爹啊,爹……别打了,”
“嗷嗷嗷嗷”
绿衣一边说还一边搞怪的窜来窜去,将赵文泽魇住表现,表演的活灵活现的。
在场众人都笑的不行,一向闷葫芦似的白衣也笑了。
房梁上的初一似乎懂得了,为什么他在说的时候,大家会笑个不停。
所有人都以为是祈南言昨晚那番话,导致赵文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有祈南言知道,那是他昨晚给赵文泽下了心理暗示。
就在房间内不断传来欢声笑语之际,一个小小的人儿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大而圆润的眼睛里满是胆怯,掺杂着几分濡慕。
祈南言眼尖瞧见了,招手让人过来。
“子衿,来,快过来。”
赵子衿赤着双脚哒哒哒跑到祈南言身边,小小的人儿紧紧抱着祈南言的腰,宛若被欺负的幼崽找到了家人,哭的不能自已,偏还不敢发出声音,看的人更加心疼。
祈南言一把将赵子衿抱在腿上,吩咐人拿一件厚实的外套,裹在穿着单薄的人儿身上,并用手帕替她轻柔的擦去眼泪,温柔的说,“莫哭,姐姐在这呢。”
赵子衿哽咽着摇摇头,“姐姐,姐姐为什么还要回来,姐姐,姐姐,不要回来,父亲,父亲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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