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直接甩出一扎纸钞,“这是一万,我输了,这一万给你。”
1987年4月27日才发行的百元人民币,还簇新得很。
这是季凝去两家店收了钱,刚去银行换的,准备去给桐桐买架施坦威钢琴。
这些富家子弟虽然家里有钱,但怕他们败家,受家里管制着,平时零花钱能有个几百上千就不错了,一万块的零花钱,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邵昌急急忙忙说,“一言为定。”
那眼神都恨不得粘钱上了,可他那几个兄弟却忍不住蛐蛐他,“哥,你刚才说你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邵昌:“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五斗米吗?”
“……也是。”
季凝笑了笑,“但输了也是有代价的,你要赔我一万,还要给苏甜甜道歉,以后不准找她麻烦。”
邵昌沉默了,但想想刚才这姑娘还是被苏甜甜带着滑的,她能有几分厉害呢?这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他一口应下,“好。”
旁边一兄弟劝他“别冲动”,他都没听进去。
男人自信起来,那是觉得自己能把天捅个窟窿。
苏甜甜听完只有无言。
好吧,白感动了,还以为季凝是为了她,恐怕后面那一万的赌注才是她真想要的。
季凝拍拍她的手,笑得祸国殃民的:这两不误嘛。
她取了钱出来才知道,这年头就算“万元户”少见,但施坦威的钢琴还是贵得要命,尤其因为是进口的,所以正规店铺没有,得去黑市上买,又有一层溢价。
一万元,她就只能买得起施坦威的“弟弟”,施坦伯格。
而且一万还不够呢,她正想着要不要回店里一趟,没想到他们送上门来了,那就正好凑一凑了。
苏甜甜拉住季凝,“你还是别跟他比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
两人眼神交汇着,季凝忙说,“那怎么行?”
苏甜甜现在也算是看出来,季凝肯定是个有实力的,她向来不会做送钱的事。
所以,她乐得陪季凝演一演。
果然邵昌一听,“那怎么行?”一把将那簇新的一沓万元钞票抢了过去,抱在怀里,眼都红了,仿佛看到钱长脚跑了,“就像下棋一样,落子无悔。你这赌约说出口了,也得作数。”
季凝和苏甜甜相视,艰难掩住嘴角:上当了。
“可是……”季凝又一脸为难,“我是扎扎实实地拿出了一万块钞票,你又没拿,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万一你到时候输了,又不认赌服输呢?”
“开什么玩笑!”邵昌被她们一激,再加上周围有这么多美貌的妹子看着,他哪能掉下这个颜面,于是去吧台那拿了纸和笔,唰唰写下赌约,“要输了,你就去城南那找我老子邵向南讨要!”
虽然直觉他是不可能输的,哪怕他家老头爱打人,打人死疼死疼的,他也是浑然不怕的。
季凝见苏甜甜点了点头,看样子这笔钱是要得到的,靠谱。
既然如此,那她就给这地主傻儿子一点教训好了。
“老规矩,三圈。”
“好。”
第一圈,季凝故意慢悠悠的,和邵昌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邵昌回头,满意地笑笑,看来不用使出全力了。
苏甜甜还在旁添油加醋地喊,“季凝,你要是输了,这一万块是你自己要求给的,我可不负责赔。”
邵昌愈发得意洋洋,“放心吧,小姑娘,你输了这一万,到时候就和甜姐一起去烧烤,我保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到时候多给你们点些海鲜。”
季凝:他在想P吃。
想泡妞,还不想花钱。
而他的那些兄弟们也热情高涨,甚至包括之前那个要他谨慎点的兄弟,已经被差距冲昏头脑了,挥舞着拳头,呐喊加油。
“邵哥,见者有份啊!”
“邵哥,苟富贵,勿相忘。”
邵昌挥挥手,眼含泪光,“兄弟们,主席说了,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发达了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季凝:“……”
这傻儿子跟刚才那老板一般大年纪,那老板都会赚钱了,这傻儿子还在泡妞吹牛皮。
邵昌终于在一声声夸奖中迷失了自我,到第二圈,他也是不回头了,甚至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这一万块怎么花呢?
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由大转小,由小转无,这么多人的场内万籁俱寂,他突觉得不大对劲,这一挑眉,侧过脸去。
“嗖——”
什么东西从他耳畔晃过去了,带起一阵香风,暖暖的,又带着点花儿的香气,甜醉好闻。
“邵哥,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
“那是行走的一万块!”
这群兄弟都急得跳脚,恨不得冲进场内了。
而邵昌这才如梦初醒,飞快地挥舞双臂,此时已经到了第二圈和第三圈交接时——
他离季凝大概两个身位的距离,他拼命追赶,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芜湖……到最后还是季凝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冲过了终点。
“哈……哈……”他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