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祁略微抬眼,“谁说我要回这里更衣的?”
“你不回这里更衣在哪里更衣?”
慕南祁风轻云淡,“宫中闲置寝殿众多,随意找个最近的去换了便是。”
这下,慕远之彻底傻眼了。
这话回答的没有任何毛病。
是啊,谁规定慕南祁就一定要回他的寝宫更衣呢。
不过是他先入为主的这样以为罢了。
他嘴唇颤抖着,眸中尽是深沉的光。
“你是故意的。”
慕远之用肯定的语气道。
慕南祁分明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异常,却将计就计出来更衣,然后将原本给他准备的迷情粉给慕云鹤和丁香服下,自己再装作最后到达这里的模样,完美洗清自己的嫌疑。
只是他不明白,他明明准备了那么多人手只为以防万一,为什么还是没有得手。
他迷茫的四下看了看,却看不到一个自己安排的人。
他呼吸重了几分,浑身冒出一股凉意。
那么多人,竟然连一个慕南祁也制服不了,那慕南祁得多强。
他脸色泛白,弱弱的看向皇帝。
皇帝自然也知道今天的筹谋算是彻底失败了,他脸色铁青转向慕云鹤道:“朕之皇子,本应修身立德,为宗室之表率,然二皇子慕云鹤言行无状、荒唐无稽,实难宽宥。为政纲及,即刻打入宗人府,自省己过。”
话音落下,慕云鹤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惊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仅仅犯了这么一次错误父皇竟会如此绝情。
明明不久前慕远之也被众人这般抓个现行,还是在宋稚的大喜之日上,皇帝毫不犹豫就选择保慕远之不是吗。
怎么轮到他了,这么轻易就被打入了宗人府?!
“不,不要。”
慕远之跪着挪动到皇帝面前,双手紧紧抱住皇帝的腿,满脸惊恐与哀求。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绝望。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父皇开恩饶恕儿臣这一次吧。”他声音颤抖,语气中满是悔恨和绝望。
他身体不停颤抖着,脑袋如捣蒜般磕在地上,额头上很快便红肿一片。
他眼巴巴地望着皇帝,仿佛一个溺水之人在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皇帝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命人将他拖了下去,雷厉风行的好似慕云鹤不是他的儿子。
看见皇帝处置慕云鹤这般严厉,慕远之心里没有丝毫高兴和愉悦。
因为他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皇帝像是为了给他一个公道才会这般处置慕云鹤。
实则不然,皇帝是为了给慕南祁出气才会这般。
慕云鹤糟蹋了慕南祁的寝宫。
慕远之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般怨恨,他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丁香。
此时丁香也正偷偷朝他投来求助的目光。
皇帝道:“至于这个女人,毕竟是你的贵妾,老六你看怎么处置?”
丁香眼中闪烁起神采,慕远之说的不错,皇上果然会让他来定夺她的处置之策。
她面上一喜,正以为自己已经保住性命时,就听慕远之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该贱妇勾三搭四狐媚皇室,儿臣纵然再喜欢她也容不得她,请父皇准许儿臣赐她了断。”
皇帝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准了。”
两个字,轻松判了丁香的生死。
丁香震惊的忘了说话,她瞪大眼睛,反应了一下才道:“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你明明……”
“扑哧~”
长剑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丁香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远之一剑刺向心脏。
丁香到死都没有想到慕远之会突然对自己出手,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血蜿蜒着流了一地。
她用残存的意识最后吐出几个字,“你……答应……事成……我……我做侧妃……你……”
这声音断断续续又细若微蚊,几乎没有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艰难的发出最后一个音,她再也支撑不住断了气。
众人都没有想到一向温润如玉的慕远之也有这般手起刀落的狠劲儿,但他们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要是他们家的夫人爬了别人的床,还被这么多人看见,那他们别说只是杀夫人,连围观的人他们都想杀了。
想到这里,众人连忙退远了些,生怕被顺手解决。
全场可能只有宋稚心中在为丁香的死唏嘘。
丁香固然有不好之处,可罪魁祸首没事,她不过因为是可以随着处置的女子,就被夺去性命被迫承担了一切罪名。
凭什么呢。
宋稚眸色渐深。
凭什么啊,她想不通。
那时慕远之求娶丁香是形势所迫,他只怕捏着鼻子将丁香抬回去之后便开始处心积虑的思考如何除掉丁香了。
眼下,终于借机完成了心愿。
这样一来,他总不算是白忙活一场。
宋稚看向慕远之,却见他入戏太深,面上依旧一脸悲戚,仿佛真的亲手掐死了自己心爱之人。
将闹剧中心的两个人处置后,春日宴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