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口之人身上披着灰色的袈裟,依稀可见袈裟上的图案是用金线绣上去的。
看到此人,
帐子中不论是耶律隼、众蒙古青年还是北辽官宦子弟,皆是放下酒杯起身合手躬身行礼:“见过法师。”
“诸位善信有福。”
帐子门口的中年高僧双手合十回礼道。
大帐内的侍从赶忙在耶律隼的桌旁稍微靠下的位置放置桌案。
那披着袈裟的高僧走到桌案后躬身道:“诸位善信自便就是。”
“是,法师。”
相约打马球的几人再次行礼后纷纷应是出了大帐。
距离耶律隼大帐不远的地方,北辽几家的贵女们聚在另外两个帐子中。
这燕地四大世家,在前朝便是北地世代为官的官宦世家,虽归顺北辽,可也是北辽话和汉话都要学。
但在私下里还是说汉话多一些。
看着从耶律隼大帐中出来的自家兄弟上了马,和蒙古贵族打起了马球,帐中的贵女们便在桌案后说起了话谈论起诗词。
昌平刘家是北辽科举世家,祖籍昌平县距离北辽南京析津府和大周北方边境很近,经常能看到大周文人大家的作品,家中文风也甚是浓厚。
正在说话的几位贵女看着神色清冷的刘家姑娘,道:“刘姐姐,这些时日你可有新的诗词?”
听到此话,
面庞清冷的刘家姑娘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有一丝笑意浮上脸庞。
这笑容就像是寺庙壁画中的绝美神女忽然活了过来,这副容颜让帐子中的贵女们瞧着,眼中或嫉妒或羡慕。
“前些时日倒也从书上见过一首新诗。”
和清冷的容貌有些迥异的沙哑嗓音传来。
“哦?是咱们北辽哪位才子的诗词?”玉田韩家的姑娘笑着问道。
刘家姑娘轻轻摇头:“是家中去大周做买卖的老管事带来的一本汴京新编诗集,说是出自沧州柴家文房书铺的。”
“姐姐快与我们说一说!”
看着帐子中看向自己的众人,这姑娘眼中满是向往的看着帐外,似乎自己就站在某处街上,轻声吟道:“天街春雨润如酥绝胜烟柳满皇都。”
帐子在座的北辽贵女们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品评一首诗优劣的学识还是有的。
这让帐子里一静,
只有帐外打马球的呼喝声不时的传来。
“姐姐,这首诗是大周哪位大家所作?”
那刘家姑娘有些失落的轻轻摇头:“那诗集上只有二月诗会耳闻几个字,倒是没写是哪位所作。”
帐子中一片叹息之声,有姑娘道:“唉!知晓名字,还能让家中管事多多打听,说不定还能多听上几首”
“对了,说起这柴家,我倒是看到一种柴家新出的配香方子,听说在汴京在室贵女们之间很是流行呢”
男宾大帐中,
已经落座的那位中年法师笑看着觥筹交错的众人,
坐在主位的耶律隼和遥敬他的韩家子弟隔空干了一杯酒,放下酒盅后耶律隼起身笑道:“孤去更衣。”
众人赶忙行礼恭送。
来到大帐后面,
耶律隼带着与他同生共死的亲卫在此等了一会儿,
很快那位中年僧人便跟了出来。
随后两人朝着远处空旷的河边走去。
“法师,您来马球场可是有什么要事?”
看着耶律隼很是恭敬的样子,中年僧人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双手合十道:“回殿下,弥勒护佑!大周境内的佛妆分台传回确切消息,二月下旬,弥勒首徒已启程前往汴京。”
耶律隼一愣,眼中有些惊讶的看着中年法师道:“如此说来,姐姐和法师您的谋划是成功了?”
中年法师点头:“不枉我北辽十一位善信士奔赴弥勒净土。”
耶律隼听到此话,赶忙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闭眼祈祷。
片刻后,耶律隼放下双手,看着不远处的潺潺流淌的河面:“法师,那弥勒首徒可会进宫面见大周天子?”
中年僧侣点头肯定道:“这位弥勒首徒的祖辈便是多年前那位宠极一时的”
这法师的声音猛地变低,不是耶律隼距离的近,差点听不清楚。
耶律隼听完后呼了口气:“如此一来,也算是多了一手准备。”
那中年法师顺着耶律隼的视线看着河面,眼中满是失落道:“台中所有人都没想到,大周攻罚白高居然能够如此快速,直如庖丁解牛”
耶律隼眼中也有些后怕的回道:“大周兵锋太过锐利那白高垂环司的司相,台中可寻得下落?”
“兴庆府地动,佛妆台在城中的暗桩之地已经成了废墟,人员也是下落不明。那个厉害的对头垂环司司相”
那僧侣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了,今日来的燕地世家的贵女,其中有个低着头不肯看人的是哪家的?”
耶律隼疑惑的看着僧侣问道。
那中年僧侣蹙眉想了一下:“唉!那是马家的女子。之前陛下在东边惨败,她被金国将领给俘获了,马家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托了刘家人在汴京和金国交涉才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