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还在正月,
荣家
回雪院,
虽然房间中的地龙并未撤火,但清晨的气温实在太低,让屋子中依旧有些清冷。
精美的绣床帐幔中,
淡绿夹金线绣荷花的丝绸药枕上的头发看着很是乌黑茂密,
被扎成松散发髻的头发经过一夜,已经松了很多,散落下来几根发丝在枕上。
青色的锦绣棉被一直盖到脸颊鼻梁的位置,
似乎感觉有些憋闷,
秀美的鼻子和有些发干的嘴唇从锦被下露了出来。
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
然后
绸色光滑的锦被被人顶着在床上蛄蛹了一下。
“呼”
有人如同小猫一般打起了呼噜,继续在床上睡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躺在锦绣枕头上的贵女睁开了眼睛,
还有些迷茫的眼睛朝四周看了看,
看着比平日里明亮很多的帐幔,
荣飞燕又闭眼醒了醒神。
过了一会儿,
“细步!”
“姑娘!您醒了?”
帐幔外传来女使说话和走路的声音。
咚的一声轻响,
是盛着热水的铜盆被放到了一旁。
帐幔被人从外面拉开,荣飞燕眼前更加明亮了。
“什么时辰了?我是睡过了时辰?怎么不叫我?”
荣飞燕躺在暖和的锦被下,用下巴压了压脖子上的被子后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床边的细步专注的将一侧帐幔拢起放在玉制的帐勾上,一边笑道:“姑娘,您没有睡过了时辰,刚过了卯时正刻两刻多钟(六点半)!是早上下了雪,光映的咱们屋里亮堂。”
待看清楚枕头上荣飞燕的样子,细步笑容停在脸上,随即回头喊道:
“凝香!快!快给姑娘端盏冬桂蜜糖水来!”
“姑娘嘴唇都干了!”
“知道了,马上来!”外间的女使凝香赶忙回道。
细步面上有些心疼的又道:
“姑娘,您嘴唇都这么干了!是奴婢睡得死了!”
荣飞燕从被子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细步心疼的样子,双眼一弯笑着开解道:“我晚上没觉得渴自然不会叫你。”
细步看着荣飞燕微笑的样子,蹙眉道:“姑娘,您还笑!”
“蜜糖水来了!”
凝香一只手端着茶盏,一只手用勺子搅拌着。
“姑娘,我特意用热水冲开又加了凉水,冷热正合适!”
细步将另一侧的帐幔拢好,看着往被窝里抽的荣飞燕,摇头道:“姑娘!先喝口蜜水!”
荣飞燕在床榻上想了想,这才从被窝里探出了穿着长袖浅青色绣墨竹长袖亵衣的胳膊。
细步将荣飞燕拉起来后,便坐到了床边,转身去接过凝香手里盛着蜜水的茶盏。
荣飞燕也趁机伸了个懒腰。
“姑娘,您先润润嘴唇。”
说着,细步将勺子凑到了荣飞燕嘴边。
尝了一口后,荣飞燕眼睛一亮后道:“这蜜水冲的好,我自己来!”
凝香微微一笑。
喝完后,荣飞燕将茶盏递了出去。
看着接过茶盏的细步侧身将茶盏给凝香,荣飞燕就直挺挺的朝后躺去。
“诶?”
荣飞燕一愣。
她的后背没有挨到床榻上精致的褥子,而是被细步的左胳膊给挡了个正着。
看着细步无奈的表情,荣飞燕抿了抿湿润了许多的嘴唇,然后顺势朝上伸出胳膊装作伸懒腰,疑惑道:
“细步,我就是伸个懒腰而已!”
细步感觉着方才左胳膊上沉甸甸的份量,挑了下眉毛没说话。
“怎么了?凝香你捂嘴笑是什么意思!?嗯?”
“姑娘,我没笑,我是是想打喷嚏!阿嚏!”
凝香顺势转身捂嘴。
“姑娘我去放好茶盏。”
说着就端着茶盏便朝外跑去。
梳洗打扮妥当,
虽然每天都能见到,
但细步看着铜镜中自己姑娘闭着眼的秀美脸庞,她还是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带上了笑意。
“姑娘”
荣飞燕睁开眼:“好了?”
细步笑着点头。
一旁的凝香拿着一件披风走了过来,看着荣飞燕站起身的样子笑道:“姑娘,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我们俩离你这么近,是不是也能变得更漂亮啊?”
细步在一旁抿嘴一笑:“凝香,就你会说话!”
被人夸奖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荣飞燕也笑着任由凝香帮她穿好披风。
穿披风的时候,荣飞燕看着挂在门口的一盏花灯笑意更甚。
那是元宵节得到的花灯。
主仆三人走出屋子,
外间更加清冷,
打开房门后,荣飞燕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回雪院,深深吸了口气,再呼出一口白气。
走在荣家院子里,
不时有路过的荣家女使妈妈朝着荣飞燕让道行礼。
到了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