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惠和坊
廉国公府,
远处白光一闪,
隐约照出卢家屋舍北边背阴屋顶上的还没有化的积雪。
“咚~~~”
稍稍延后,烟花爆炸的巨大声音才从皇宫方向传了过来。
“义兄,义兄!你快看,皇宫中好大的烟花啊!”
正在院子里戴着护耳与徐载靖一起放炮竹烟花的卢泽宗,伸手指着皇宫方向喊道。
徐载靖看着卢泽宗指着的方向,看着夜空中炸开的烟花:“真漂亮!”
“是啊!之前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许是去年放过,你在咱们家没看到。”徐载靖说道。
去年的时候,卢泽宗在徐家过的年。
卢泽宗迟疑的点了下头:“义兄说的是,还真有可能!”
白光一闪,
“咚~”
又是一朵烟花炸开。
戴着护耳穿着锦缎棉衣的青草和云想姐妹站在徐载靖身后,
皇宫中烟花的亮光,照亮了三个小女使的脸庞,眼睛也亮晶晶的。
曲园街离着皇宫有些距离,往年过年很少能看到皇宫之中的烟花。
皇宫上空的第二朵烟花消散在夜空中,
卢家院子比刚才暗了许多,再次陷进昏黄的灯笼光中。
卢泽宗正要准备继续放自己的炮仗的时候,
又是白光一闪。
烟花的亮光,同样照亮了荣家往年中秋赏月的木楼二楼,
木楼上站着穿着厚实冬衣的荣家人。
荣显看着消散的烟火道:“姐姐说今夜有好看的烟花,果然没有骗人!”
荣显说完,
皇宫方向的夜空稍稍的陷入了黑暗中。
“哥,只有这三枚烟花么?”
被冬夜寒气冻得脸颊发红的荣飞燕,嘴里呼着白气问道。
荣显看着自家妹妹一笑:“嘿嘿,小妹你猜。”
荣显刚说完,
“哎呦!娘,你打我头干嘛?”
荣家大娘子呼着白气:“有的话,为了看烟花,老娘我就还在二楼受冷挨冻,要是没了老娘我便下去!”
“有有!姐姐说宫里可能放一夜呢!”
“那得放多少烟花啊!”一旁的富昌侯感叹道。
荣显道:“爹,也就是这时放的多,下半夜可能就一刻钟放一枚了。”
又看了一会儿烟花,荣家主君和大娘子便一起下了木楼,回到烘着暖炉烧着地龙的房间中。
荣显和荣飞燕没跟着。
“唉!”
荣显叹了口气。
“唉!”荣显又叹了一下,然后看着在二楼上张望远处的荣飞燕道:“妹妹,你都不关心一下你哥我么?”
看着别处的荣飞燕口气随意的说道:“哥,你怎么了?”
“没事!”
荣飞燕朝荣显翻了下白眼:“哥,我饿了,先下去了。”
“嗯!”
荣显点头道。
待荣飞燕带着凝香和细步下了楼,荣显望着柴家的方向惆怅的自言自语道:“唉,我那无疾而终的感情啊。”
如今荣显年纪已经不小,之前荣妃召他和荣飞燕进宫,已然将他的婚事定下:是辅国公窦家的姑娘。
相对于从荣妃入宫开始起势祖上没什么底蕴的新贵荣家来说,这门亲事很不错。
当今圣上身体康健,再活个十年八年没丝毫问题。
而如今窦家虽是国公府,但后辈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没什么出彩能担大梁的后辈,
有荣显这么个能在皇帝跟前说上话的宠妃弟弟照应着,也是好事。
曲园街,
勇毅侯府,
离得皇宫有些远,
只有隐隐的烟花响声传来。
徐侯夫人孙氏站在院子里,看着载端和载章带着各自的儿子放着炮仗呲花。
如去年那般,卢泽宗的外祖家依旧送来了不少的烟火。
载端正在用线香点燃的,由小臂粗细的竹筒制成的喷火呲花便是李家送来的。
呲花朝外喷着火花,让徐家院子里很是明亮。
孙氏嘴角带笑,但眼中却有些惆怅。
一旁的华兰看着笑得开心的官人和儿子,看了孙氏一眼后轻声道:“婆母,您怎么了?”
孙氏看着华兰笑道:“没事,这十六七年,每年这个时候靖儿都在院子里,今年没看到他,心里还有些不太习惯呢。”
想着之前第一次在徐家过年的感觉,华兰挽着孙氏的臂弯道:“婆母,咱们明日便能见到小五了。”
孙氏笑了笑。
华兰继续道:“也不知我家弟弟今晚在饭桌上有没有作新诗。”
华兰身后的翠蝉笑道:“大娘子,柏哥儿坚持这些年了,奴婢瞧着今晚八成还是那首《守岁》。”
孙氏听着盛家的趣事又笑了笑。
不一会儿后,
孙氏看着院子里的儿子和孙子喊道:“别玩儿了!进屋里吧!”
戌时末(晚九点)
冬日寒夜里,
汴京城中炮仗烟花的声音逐渐小了。
这也让皇宫中每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