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那般的相同,木架中是礼部祠司的筹备的巨大钱山。
不同的是,木架周围多了不少道院的道士,看到有孩童靠近的时候,马上挥着拂尘孩童挡在外面。
去年发生的事情,让人想想都头皮发麻。
周围各家的人忙着朝巨大木架上摆放各类纸糊的祭品。
徐家这边的祭品与去年差不多,不过是多了不少纸糊的刀枪剑戟。
舒伯在马车旁不时的朝四周看几眼,遇到相熟的侯府故旧便说上几句。
有时说到去年此时见过,今年却阴阳两隔的老朋友,舒伯也会重重的叹上一口气。
摆放的差不多有一半的时候,载章道:“小五别老在待着,你和宗哥儿也要去卢家那边看一看!”
“知道了哥!”
说完,徐载靖领着卢泽宗一起来到了卢家摆放祭品的位置。
看到徐载靖和卢泽宗过来,卢家的管事赶忙让两人象征性的放了几个东西后,就让他们站到一旁。
卢家这里,离得英国公张家摆放祭品的位置近了些,不远处就是忠敬侯郑家。
不过今年两家拜访祭品的地方,却是没有徐载靖熟悉的张家三郎、四郎或是郑骁等几个,只有两家的管事和故旧在忙碌着。
徐载靖身旁的卢泽宗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着徐载靖道:“义兄,你在看什么?”
徐载靖低头笑了笑:“没什么!”
卢泽宗继续道:“义兄,去年怎么没有看到这么多头上戴着白布条的人呀?”
徐载靖环顾四周,看着义弟口中待着白布条的人,轻声道:“宗哥儿,那是今年战死在西北的汴京子弟。今年是第一年,亲人是要戴白布条的。”
卢泽宗:“哦!怪不得拓西侯那边有这么多呢!”
徐载靖叹了口气,不知道拓西侯曹家那里有几家人,是因为保护姐夫的原因才战殁的。
随后,徐载靖继续看着四周。
正好和一个戴着白布,有些面熟的青年对看了一眼,徐载靖目力出众看得出这人方才定是哭过。
许是自家的东西忙完了,那青年看到徐载靖后,迈步走了过来。
徐载靖也认出了此人,是之前在潘楼见过一面的王厚王处道,父亲王韶主导了河湟开边,如今正在河湟之地带着大周将领从南边攻打白高国。
徐载靖低声和卢泽宗介绍了几句,卢泽宗松开了握着徐载靖的手。
徐载靖拱手道:“处道兄!”
卢泽宗:“王厚大哥!”
“靖哥儿!宗哥儿!”
王厚拱手回礼后站在两人身边没说话,继续看着巨大的木架渐渐被各类东西堆满。
“王厚大哥,你也有亲戚战死吗”
听着卢泽宗的声音,王厚朝着正要说什么的徐载靖摇头示意没事,又同卢泽宗颔首道:“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一个表哥,攻城的时候唉!”
王厚叹完气,看着徐载靖道:“我听说了勇毅侯的事情,同朝阶、和瑞他们几个聊天,倒是觉得勇毅侯是在引蛇出洞,靖哥儿你莫要多想,专心院试才是正事!”
徐载靖拱手:“是,多谢处道兄开解。”
王厚拍了拍徐载靖的胳膊:“没事!”
几人无言,继续看着周围众人摆放东西。
又过了三刻多钟,架子周围放祭品的人少了许多。
忽的,
徐载靖目光一凝,朝着一个放好东西,从满是纸钱纸马等祭品旁离开的人身上。
察觉到徐载靖的视线,那人看了一眼后,走了过来拱手一礼:
“见过五郎。”
“高大哥,你这是?”
那人正是跟在兆眉峰身边的皇城司吏卒高云青。
高云青叹了口气,朝着人群边戴着白布的一大两小的一家人抬了抬下巴。
徐载靖看过去,应是一个母亲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儿手中还拿着
许是被悲伤的气氛感染了些,徐载靖深吸了口气,调整了情绪道:“是之前白高国高手来我家,失职的那两个皇城司吏卒的家人?”
高云青:“是。”
徐载靖看着男孩儿手里颇有白高国特色的长刀,道:“怎么死的?”
“随徐侯攻打磴口军寨的时候,先登之后战至力竭。”
“杀了几个?”
“军报上说是亲手宰了十二个。”
看着徐载靖不说话的样子,高云青道:“靖哥儿,这事别放心里!按照司里的规矩,渎职当日兆头儿就应斩了他们。”
“如今有先登之功和这十二个贼首,他们家日子差不了。”
徐载靖点了点头。
高云青说完,拱手道:“五郎,我过去了。”
“嗯。”
又过了一刻钟,
一声鼓响,
道院的道士们开始进架子里检查了起来。
待道士们都出来后,
巨大的钱山被引燃。
熊熊烈火火舌吞吐,将钱山周围的祭品引燃,巨大的火光倒映在了徐载靖眼中。
一刻钟后,
卢泽宗扯了扯徐载靖的衣服:“义兄,咱们走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