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莞独自回到厅堂,见谢琰与谢珩各居一方,身后的影卫都撤了,就连李广平也只远远地站在一旁。
谢琰瞧见她回来了,三两步走过去,拉着她转了个圈,他检查得很仔细,连指腹上那点小小的伤口都发现了。
他紧张地握住有几个小孔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心疼地道:“受伤了。”
血孔还在流出零星的血,谢琰顿时脸色大变,怒吼,“成风,把莞贵人带出来!”
谢宁莞反握住他的手,“别动,让它流。”
不得不说,苏慕卿下的迷药当真毒辣,哪怕是放血也只能压制片刻,体内的迷药在谢琰触碰的那一刻,又活跃起来,要不是靠着指尖上的疼痛维持清醒,只怕她都要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了。
察觉到谢宁莞握着他的手温度不断攀升,指腹时不时擦过他的手背,似在引诱他,脸颊也逐渐染上潮红。
他顿感不妙,大手一挥,再一抓,用宽大的袍子罩住谢宁莞的上身,单手将她揽在胸前。
脸上的柔情褪去,视线扫过谢珩手上握着的剑刃,嘲讽冷笑道:“陛下这剑法该是得多练练,不然到了秋猎那日,只怕要在群臣面前贻笑大方了。”
眼看着谢珩的脸色被气得紫红一片,谢琰也不再多言,抱起谢宁莞就要往后院里走,可谢珩挥起手中的剑,一剑拦在了谢琰的身前,剑刃只差半寸就要伤到谢宁莞。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谢琰,他蓄了一道掌风,直直朝谢珩打去。
谢珩抵挡不及,被逼得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又转了个方向,避开谢宁莞,从后攻击。
在利刃距离谢琰不到一寸之际,不知何时出现的苏慕卿大喊,“不要!”
她整个人朝谢珩冲来,用了狠力将他推开,这才让剑刃刺偏了,从袍子边削过,割下一块布帛。
也就是趁着谢珩被李广平扶起时,谢琰快步走进了后院。
他走后,成风抱着长剑立在进后院的门口,看着厅堂内一地的狼藉,桌子椅子无一幸存,墙面上也有些深深浅浅的剑痕,还有散落在四周的果子,可想而知,方才的场面有多激烈。
谢珩在李广平的搀扶下,走到苏慕卿的面前,他大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苏慕卿的脸瞬间红肿一片。
她捂住自己的脸,发丝还在不停滴水,不可置信地昂起头,双眼浸满了泪,“陛下,打我!”
谢珩默不作声,但那道狠戾的目光就说明了他的态度,无声地反问,难道你不该被朕打!
“陛下莫不是忘了与臣妾的交易!”苏慕卿怒吼道,那桀骜不驯,高昂着头颅的姿态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嫔妃。
谢珩蹲下,掐住她的下颌,浑身散发地森冷的气息,一字一句地道:“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把事情搞砸,苏慕婉早就成了朕的人!”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再把事办砸了,别怪朕心狠手辣。”
警告完苏慕卿,谢珩甩袖离去,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厅堂内,只余下瘫坐在一片废墟中的苏慕卿和春彩。
“啪”又是一道清脆的扇打声,直破屋檐,传到了成风的耳中。
房内的二人沉浸在欢快的激战中,并未听闻外面的动静。
谢琰滚烫的吻一路下滑,又急又轻柔,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谢宁莞的撩拨下就快被逼疯,倏然,他怒吼一声,把谢宁莞抱起,挂在身前。
谢宁莞抱住他的头,指尖插入他的发缝里,极力控制发颤的身子。
嘶啦的衣帛撕裂声在氲氤的房中响起,格外的清晰刺耳,可房内的二人早已把五感聚焦在了肌肤相贴的触感上,半点也听不见。
就在谢琰兵临城下之际,谢宁莞被烫得身体瑟缩了一下,喃喃细语,“阿琰…”
双手捧住他的脸,迷离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视线慢慢下移,缓缓靠近,在本能的引导下,殷红的唇印上两片微张的薄唇。
随后,屋内响起了坠入爱河般的声响,比之天籁之音,不差分毫。
直到太阳落下,夜幕升起,云雨方初歇,房内恢复平静。
几个时辰后,房内又响起了一些动静,谢宁莞掀被下榻,披衣走到门外,夜风裹挟着雨气涌入房内,吹散了一室的旖旎。
谢宁莞望着远方大大的圆月,空落落的心正一点点被填满,晚风习习,几滴水飘落,滴到她的额上,凉凉的雨水瞬间叫她清醒。
她忽然意识到,谢琰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多了。
地面积着的一滩水,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芒,谢宁莞低头望去,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的嘴角在上扬,媚眼如丝,眼中有浅浅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就这样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
“还以为莞莞不要为夫了。”谢琰语气卑微地道。
谢宁莞动了动,他的双手就搂得更紧了。
他在害怕,谢宁莞感受到了。
从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空荡荡的房内只余他一人时,他内心升起了强烈的挫败感,神色痛苦地阂上眼,呢喃道:“兜兜转转,竟还是我自作多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