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祥云纹白玉长袍,高高束起的墨发将本就生得英气的脸衬得更是英姿飒爽。
赵靖瑄一出现,谢宁莞的嘴角便不自觉上扬,双眼缀满星光,灼灼地望向他。
他来了!
这意味着他愿意同自己复仇。
今后,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有了他,她成功的胜算会大大增加。
细想起来,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她坚实的后盾一直都是他。
欢喜非常的谢宁莞因只关注着赵靖瑄,并非瞧见上首的谢珩和沈太后的脸都气歪了。
尤其是谢珩,对赵靖瑄的话置若罔闻,一双阴鸷的眼紧盯着他,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赵靖瑄在他的注视下大步向前,嘴里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若论长幼尊卑来算,皇上该是唤我一声姐夫吧,可既是家宴,为何臣作为皇上的嫡亲姐夫未有入席的资格?”他停了一会,突然发出笑声,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是说,是底下的人疏忽了,把臣的名单漏了?”
沈太后揪着的心跟着他的话一上一下,好在他后半句给了他们一道台阶下,不至于在皇亲国戚面前闹得这般难堪。
可她未预判到谢珩的下一步举动,在赵靖瑄看似退让的圈套下,最终谢珩还是激发了这场闹剧。
谢珩妖冶的脸气得狰狞,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大有要叫侍卫进来将赵靖瑄拖出去的意思。
面对赵靖瑄的步步逼近,他反而冷哼一笑,轻蔑地说道:“赵统领一介武人,怎的也爱来参加这等宴会!”
“阿莞最是看重血脉至亲,她既是我的妻,臣自是要替她多与太后皇上多亲近。”
赵靖瑄避重就轻,就只挑扎心的部分堵谢珩。
末了,还反问道:“皇上莫不是不承认臣与阿莞已经成婚之事?”
谢珩龙袍下的手已然紧握成拳,眼中迸发着灼烈的光芒,冷声道:“难道朕该承认!”
二人赤裸裸地当着众人的面对峙起来,剑拔弩张的情形让人瞧了紧张又刺激,除了沈太后。
她只觉颜面尽失,有辱帝王风范,想开口喝止二人,又见着席间的皇室贵胄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如此状况下,她想发作亦是不能。
席面默了片刻,下首传来一道清脆的杯盏碎裂声。
谢宁莞不愿赵靖瑄被谢珩为难,故意推倒杯盏,发出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浸湿的衣裙被风一吹,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勾勒出若隐若现曼妙的身姿。
谢琰眸色一暗,脱下披风罩住她,随后将人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席。
唯恐谢琰就这样走了,苏慕卿大有要开口询问之意,沈太后的声音就先传来。
“这都还未起筷,燕王是要离席了吗!”
沈太后震怒的声音响彻席间。
可谢琰的脚步未停,直至路过赵靖瑄时,表情才有丝龟裂,扫了一眼他,肃冷道:“太后还是先管好眼前事再来干涉本王吧。”
经他一提醒,沈太后方注意到赵靖瑄与谢珩还处在针锋相对的状态,她忍不住了,登时蹙眉用极低的声音怒骂道:“皇帝是还嫌不够丢脸吗?哀家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是!与他争执这些有甚益处!”
谢珩憋不下这口气,对于沈太后的斥责也充耳不闻。
秦皇后也是温声软语劝了好几句,可也得不到他半点松口,最后,秦皇后碍于沈太后的催促,只得稳住心神,让人给赵靖瑄赐座。
也正因着她这一举动,谢珩把视线移开转到她的脸上。
那道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样掠过她的脸上,速度很快,可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道伤疤。
他咬牙切齿,正欲发作,沈太后的声音打断了他。
“皇后的话没听清吗?”
宫人立马端来一张席位,可却不知要如何摆放,多得李福海的暗示,他们才没惹得赵靖瑄恼火。
赵靖瑄堪堪坐下,先头离开的谢琰就与谢宁莞进了来,陡然瞥见席位对面多了一个人,仿佛宣示主权一般,大掌一揽,把谢宁莞拥入怀中。
此举赵靖瑄和谢珩皆瞧见了,不过二人的表情不同。
赵靖瑄眼尖地注意到谢宁莞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偷瞄自己,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而自己的情绪竟好似失了控,不由自主地恼怒起来。
反观谢珩,情绪要波动许多,心底的计划被打破便罢了,还三番四次遭人挑衅,这简直是叫他难以容忍。
怒火中烧之下,他衣摆一挥,甩开了秦皇后安抚的纤纤玉手。
“燕王当真是把家宴当儿戏,来去自如,将朕和皇后的颜面置于何地!”
除了赵靖瑄,在座之人都一脸冷漠地看戏。
皇室中人皆如此,虽为同宗,可在绝对地权力之下,任何血缘关系都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虚物。
不过那人可是谢琰,他比谢珩还要早接触朝堂之事,天子震怒他见得多了。
先帝发怒尚且可称得上帝王之怒,可谢珩在他眼里不过就一个毛头小子,有何可惧。
见谢琰没有要理会的意思,谢琰把矛头转到了谢宁莞身上。
“燕王妃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