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守门嘞小妖,正在打呼噜睡觉,行者朝到他脸巴儿叮一口,那个小妖翻身醒咯,说:“我的天嘞!好大嘞蚊子!一口就叮起一个大包!”突然睁开眼睛说:“天亮咯。”又听到“吱”嘞一声,二道门开咯。行者嘤嘤嘞飞进去,只见那个老妖吩咐各个门上嘞人小心点儿,一边收拾兵器:“只怕昨天那阵风没把孙行者吹死,他今天肯定还要来,等他来咯肯定要他命。”
行者听到起,又飞过那个厅堂,直接到后头。只看到层层嘞门,关得紧得很,行者从门缝缝儿头钻进去,原来是个大空园子,那边定风桩上用绳子绑到起嘞是唐僧。那个师父眼泪汪汪嘞,心头只念到起悟空、悟能,不晓得他们都在啥子地方。行者停下翅膀,叮到他光脑壳上,喊一声“师父”。那个长老听出他嘞声音说:“悟空哦,硬是想把我急死哦!你在啥子地方喊我嘛?”行者说:“师父,我在你脑壳高头。你莫心慌,少点儿烦恼,我们一定要把妖精逮到起,才救得到你嘞命。”唐僧说:“徒弟啊,啥子时候才逮得到妖精嘛?”行者说:“逮你那个虎怪,已经遭八戒打死咯,就是老妖嘞风凶得很。估计就在今天,肯定把他逮到。你放心莫哭,我走咯。”
说完走,嘤嘤嘞飞到前头,只见那个老妖坐到上头,正在点各个头目。又看到那个洞前头有一个小妖,把个令字旗挥一哈,跑到厅里头来报告:“大王,小嘞去巡山,才出门,看到一个长嘴巴大耳朵嘞和尚坐到林林头,要不是我跑得快点儿,差点儿遭他逮到。但是没看到昨天那个毛脸和尚。”老妖说:“孙行者不在,怕是遭风吹死咯,再不得去哪儿求救兵咯!”那些小妖说:“大王,要是真嘞把他吹死咯,是我们嘞福气,就怕吹不死他,他去请些神兵来,那咋个办嘛?”老妖说:“怕他啥子,怕啥子神兵!要是哪个能定我嘞风势,只有灵吉菩萨来咯才行,其他嘞有啥子好怕嘞嘛!”行者在屋梁上头,只听到他这句话,高兴得很,马上抽身飞出来,现出原形来到林子里,喊一声“兄弟!”
八戒说:“哥,你去哪儿来咯?刚才一个打令字旗嘞妖精,遭我撵起走咯。”行者笑起说:“可以哦!可以哦!老孙变成蚊虫儿,进他洞头去看师父,原来师父遭他绑到定风桩上哭起在。是老孙喊他莫哭,又飞到屋梁上头听了一哈。只看到那个拿令字旗嘞,气喘吁吁嘞,走进去报告:只是遭你撵起走咯,没看到我。老妖乱猜乱说,说老孙遭风吹死咯,又说是去请神兵咯。他倒自家供出一个人来,安逸得很!安逸得很!”八戒说:“他供嘞是哪个嘛?”行者说:“他说怕啥子神兵,哪个能定他嘞风势!只有灵吉菩萨来咯才行。但是不晓得灵吉住到哪儿嘛?”
正在商量嘞时候,只看到大路旁边走出来一个老公公。你看他啥子样子嘛:
身体好得很不得拄拐杖,白胡子白头发乱糟糟嘞。
金花闪眼睛花得很,瘦骨头老筋还硬得很。
弯起背低起脑壳慢慢走,浓眉毛红脸蛋像娃儿。
看他样子大家都喊他,就像寿星从洞头出来。
八戒看到高兴得很说:“师兄,常言说,要晓得山下嘞路,就要问过路人。你上前去问他一声,要得不嘛?”真嘞是大圣把铁棒藏起,放下衣裳,上前去喊:“老公公,问一哈你。”那个老头儿半天才回一句话,还咯个礼说:“你是哪儿嘞和尚?这荒郊野外嘞,有啥子事嘛?”行者说:“我们是去取经嘞圣僧,昨天在这儿把师父搞丢咯,特地来问一下老公公,灵吉菩萨住到哪儿嘛?”老头儿说:“灵吉在正南边,到那儿,还有两千里路。有一座山,叫小须弥山。山里头有个道场,是菩萨讲经嘞禅院。你们是去取他嘞经嗦?”行者说:“不是取他嘞经,我有一件事麻烦他,不晓得从哪条路去。”老头儿用手指到南边说:“这条小路就是咯。”哄得那个孙大圣回头看路,那个公公变成一阵清风,一下就看不到咯,只是路旁边留一张纸条儿,上头有四句颂子:
“回复齐天大圣听,老头儿是李长庚。
须弥山有飞龙杖,灵吉当年受佛兵。”
行者拿起纸条儿,转身走下路。八戒说:“哥啊,我们这两天运气撇得很。这两天尽遇到些怪事!那个变成风走咯嘞老头儿是哪个嘛?”行者把纸条儿递给八戒,念咯一遍说:“李长庚是哪个嘛?”行者说:“是西方太白金星嘞名号。”八戒慌起朝到天上拜说:“恩人!恩人!老猪要是没得金星奏请玉帝嘞话,性命都不晓得变成啥子咯!”行者说:“兄弟,你还是晓得感恩。但是莫要冒头,就藏到这个树林子里头,仔细看到行李、马匹,等老孙去找须弥山,请菩萨去。”八戒说:“晓得!晓得!你只管快点儿去!老猪学咯个乌龟法,该缩头嘞时候就缩头。”
孙大圣跳到空中,纵起筋斗云,直接往正南边去,果然快得很。他点一下头就过三千里,扭一哈腰就八百多里。一会儿就看到一座高山,半中间有祥云出现,祥瑞之气到处都是,山坳坳头果然有一座禅院,只听到钟声磬声悠扬,又看到香烟飘飘。大圣一直走到门前,看到一个道人,脖子上挂起佛珠,嘴巴头念起佛。行者说:“道人作个揖。”那个道人弯起腰回礼说:“哪儿来嘞老爷?”行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