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云上朝以来,金銮殿上难得又一次气氛融洽欢乐。
群臣用心没用心不知道,但完全能看出来庆祝的都很用力。
就像不庆祝一下,都对不起一直靠这封赏的事兜底说服自己,才勉强接受之前秦云整出来的一系列风波似的。
一股子发泄积攒的憋屈酸涩味冲鼻,看的秦云好不欢乐。
这是不约而同,默契的故意借机会悄悄报复他这个皇帝啊!
是不是很想说,陛下望之不似人君?
可惜,你们不敢。
朕折腾人的手段,果然是有奇效。
“今日旨在请功封赏,不谈其他国事。来人,赐宴,值此美好时刻,朕要与诸公共饮,庆贺剿虏大胜之功!”
秦云心情好,就想展现大度。
朝堂文武默契的暗截截指责他这个皇帝,他看懂了,偏偏还要表示热情。
就喜欢你们无可奈何,只敢暗截截宣泄的样子。
这样的臣子,才是朕喜欢的臣子。
像李义那样,动不动要撞龙柱,血溅金銮的家伙,骨头硬是够硬了,但也太膈应人了。
遥想当初,物是人非啊。
朕很欣慰。
这才是朕需要的,喜欢的朝堂。
秦云故意刺激人的做派,让用力庆
祝,表达心中不满的群臣好不难受。
“谢陛下赐宴!臣等愿为陛下贺,为大允贺!”
憋着心里的腻歪,捏着鼻子赶紧谢恩恭贺。
不满的诸臣怨气才发泄出去,马上又加倍还了回来。
唯陛下作威作福。
他们背后积极踊跃捐钱捐粮,想要博个前程的金主近乎竹篮打水一场空,大把钱粮捐出来,就落了个勒石记功的虚名。
还是放在西城那种腌臜货聚集的地方供人瞻仰。
一群内侍与奴婢聚集,狗都嫌弃的破地方,立个功劳碑给谁看啊?
根本就是不想让人看才对吧!
捐出去的钱粮跟特么打水漂听响一样。
现在连暗截截借机宣泄一下都不行。
他们这些当臣子的,人生艰难啊。
赐宴是临时增加的项目,御膳房要负责满朝文武的吃食席面,一时三刻肯定忙不出来。
秦云不会浪费时间陪着一起等,吩咐小德子叫人,他转身去了南书房,扔下诸臣在金銮殿上慢慢交流。
南书房中,秦云刚坐下喝了两口茶,小德子叫的人已经到了。
除了程志杰,还有徐文易。
至于其他人,如六部重臣一个没有。
有徐文易这个百官之首的丞
相在,六部尚书来不来都行。
主要是小德子知道户部现在还没定下新的尚书人选,秦云亲封的户部狗官已经被愤怒的群臣打死在金銮殿上,真叫六部尚书一起来,唯独缺了户部尚书不好看。
总不能再去牵条狗来吧。
狼青好找,这事做出来可不好看。
倒不是小德子怕外朝诸臣公,只是认为现在时刻,还不到跟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
国事为重,先解决胡掳南下问题再说其他不迟。
到时有的是德公公表现的机会。
“爱卿,现在给朕详细说说,为什么突然想要筹建新军?”
秦云放下茶杯,看着程志杰。
朝堂上不方便说的话,在南书房中可以畅所欲言。
程志杰肃声,“陛下,臣虽打掉了栾缇部,但阴谋诈降的真正首脑一个也没抓到。”
无论是栾缇部真首领栾缇汗,还是幕后推手范文正,这次都跟兔子一样跑的不见踪迹。
可谓未尽全功,一场辉煌大胜有了巨大的瑕疵。
秦云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事程志杰上奏请不要给他封国公的时候就说过。
如今旧事重提,显然还有具体原因。
秦云示意,“爱卿尽管说,畅所欲言!
”
说起来栾缇汗还是他做主放了的,本来以为得了自由,见势不对他会聪敏点悄悄跑路。
没想到蛮夷脑子不能以常理揣度,栾缇汗竟然跑去单骑冲阵,跑回部落去了。
本来跑回去,有栾缇汗统领的二十多万部族,肯定会成为心腹大患,甚至很可能哀兵之举大肆反攻。
谁知道更没料到的事情出现了,栾缇汗夺权后不思破局,居然跟稳定局面的范文正大打出手,直接拱手相送一场大功劳。
当然,也少不了程志杰的当机立断。
整场战局,事后都有战报专门呈递给秦云,他对始末了解的很清楚。
就是细枝末节不好写明。
栾缇汗跟范文正到底怎么从大军中脱逃而出,是个迷。
现在,程志杰将为他解惑。
之前程志杰呈上来的奏折涉及军情,没有走内阁跟尚书台,徐文易这个丞相并不知道。
这会听出来有内情,当下也好奇起来。
程志杰沉默了一下,阴沉道:“非是臣下不想捉拿胡掳首脑,只因冲营之后,胡掳大势已去,胜局已定。战时尚能指挥的将士,冲入敌营之后只顾搜刮金银财宝,牛马牲畜,指挥系统已经完全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