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看你年纪这么小,也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那便是受了家人牵连进来的吧,你家人犯了何罪?”
家人犯了何罪
大抵是犯了倒霉罪吧。
那人许是寂寞了,便跟她唠了起来,“说起来我也是倒霉,本以为我父亲能靠那鸿鹄堰升官发财,没想到竟被它牵连的家破人亡,哎。”
“你父亲是何人?”初念攀上铁门,却看不见隔壁的人。
“就是个管材料的小官,倒霉催的。”那人答,“真是可惜我的梦娘哎,也不知道她没了我可怎么办,我还馋她酿的屠苏酒呢。”
初念头脑发胀,有些替他惋惜,可下一瞬又觉得不合常理。
只是一个负责采买的小官,竟也要株连到子辈吗,这未免有些过于苛政了。
不对。
若是这个小官,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呢?
亦或是,他被迫与虎谋皮。
那无论再小的官,也是要被斩草除根的,就像她手无缚鸡,差一点就被云雀掐死在铁铺那样。
“肃静,闲聊什么!”
外头的大门打开,进来一个狱卒。
初念连忙道:“大人,我需要大夫。”
狱卒有些不耐烦,“啧,在这儿,想要任何东西都是要拿钱来换的。”
初念摸了摸头上,什么也没了,看来是在她昏迷时身上值钱的就被搜刮干净了。
她身无分文。
狱卒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看你娇滴滴的应该也是哪家的小姐吧,叫你家人送钱来换大夫吧。”
她也没有家人了。
狱卒见她不说话,摸着下巴上下打量道,“该不会你是个没人要的吧?”
在诏狱,没有钱顶多是苦了点,可若是身后无人了,那就代表这个人可以任意欺辱,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鸣一声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