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轻轻一招,化解难堪。
蜜香的确不能怎样,她总不能取一只恭桶摆在大门口,让雪姨娘以天地为遮挡,宽衣如厕?就是蜜香心里这样想了,她也做不出这般下作的事情来。
雪姨娘如厕后,就赖在一间厢房,不动了。她从荷包取出一颗金花生,塞到蜜香的手里,“蜜香,辛苦你了。”
“贵妃娘娘赏赐的金花生,样式精巧,我一直仔细珍藏,不知蜜香你可喜欢?”
雪姨娘这话怎么接?
蜜香收了雪姨娘的金花生,她怎好意思再使绊子,雪姨娘以一颗金花生买了安宁。
若她不收,便是不喜,或看不上金花生。偏偏这颗金花生乃贵妃娘娘赏赐,归属于皇宫物件。招惹雪姨娘事小,得罪贵妃娘娘,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雪姨娘赏赐的,自然顶好。蜜香,还不感谢雪姨娘的赏赐。”林浅意及时出现,帮蜜香做下决定。
“是。”蜜香收下金花生,“奴婢谢雪姨娘赏赐,奴婢最喜金银,雪姨娘有什么活尽可安排奴婢来做”
蜜香这话说的直白,只差伸出双手,要金银了。日后雪姨娘敢使唤她做事,得实现掂量一下荷包里的金花生够不够。
“少夫人?”雪姨娘恭敬行礼,“少夫人安好!”
“妾,扰了少夫人的清静,还请少夫人原谅。”
雪姨娘一上来就示弱、认错,明明为将军而来,却半句不提将军。
差一点,差一点林浅意都信了雪姨娘的话。不过,也是雪姨娘倒霉,林浅意这会儿心情不佳,她刚刚和连盛吵架正欢,谁知道那混蛋说不过她,又又又欺负了她一回。
“没想到雪姨娘挺有自知之明,你的确扰了我的清静。将军同我说,雪姨娘容颜绝色,性情温柔,都是一府姐妹,该好生照顾才是。”
林浅意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雪姨娘的细微表情,说到将军时,雪姨娘的眼神无一丝变化。林浅意就疑惑了,难道雪姨娘特意追到温泉庄子,不是为了爬将军的床,还能为什么?
“今日见少夫人,妾仔细打扮,期盼着能入少夫人的眼。”雪姨娘取下面纱,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说来,这是雪姨娘入府后,林浅意头一回得见雪姨娘的容颜。
雪姨娘自入府就一直戴着面纱,唯有将军见过她的容颜,林浅意有幸成为第二个。
“你你”如那人所愿,林浅意的确被雪姨娘的容颜惊艳到了,也震惊到了,更恶心到了。她再次体会到那人满满的恶意和莫名其妙的疯癫,如一只通体发绿的肉虫爬到她的身上蠕动,恶心到窒息。
她不能理解昭月贵妃的想法,给“旧情人”送女人不说,送的是一个和自己容貌五分相似的女人。是居心不良,还是脑子有病?
难怪雪姨娘得时刻戴面纱,就她这副容颜出门,若让贵人撞见,怕是得掀起无数风波。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昭月贵妃在逼迫连盛给皇帝戴绿帽子?虽然这顶绿帽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绿帽子,但终究是犯忌讳的绿色。
总之,林浅意被昭月贵妃这一番猛如虎的操作,吓到落荒而逃。
当晚,温泉庄子进了刺客,意图行刺连大将军和少夫人。
“怎么是你?”林浅意白日里被雪姨娘的容颜惊吓,吓的忘记问雪姨娘追到温泉庄子,所谓何事。
如今,倒是不必问原由,雪姨娘特意追到温泉庄子,为的就是行刺?但这行刺,怎么看透着一股违和的滑稽感、粗糙感。
林浅意的第一反应,难道说,雪姨娘向她的主子,有样学样,也是一个疯子?
“少夫人,妾已帮您试探出,将军心里有你。应该说,您在将军的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和分量。”
雪姨娘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明明痛的脸色苍白,却笑颜如花,美的让人舍不得眨眼睛。
她,似乎很开心啊,开心什么?她这一趟蹩脚的行刺,就为验证将军和少夫人是不是夫妻情深?
“少夫人,您赢了。那位,输了。”雪姨娘看向连盛,“将军手里的剑,若再用力半分,妾的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妾,感激将军手下留情。将军的大恩大德,妾记在心间。”
林浅意目光迷茫,她一时分辨不清,雪姨娘唱的哪一出戏。她看了连盛一眼,正好与他目光对视,他眼里的轻笑似乎在说:林浅意,你求我啊,好生求我,就会告诉你秘密。
至于怎么求,地点无非是床榻之上,温泉池内。
“雪姨娘客气!”连盛取出一只瓷瓶,雪姨娘的目光一闪,习武之人都熟悉,瓷瓶里装着上好的止血药粉。
“雪姨娘等不及吗?”
胳膊的伤虽不致命,但伤口不小,任由血流不止,雪姨娘也支撑不住。
林浅意瞪了一眼连盛,目光微闪,“将军,对美人儿,要怜香惜玉才是。”
“雪姨娘肌肤似雪,将军这一剑刺下去,日后留疤就不美了。”
林浅意攥紧瓷瓶,一副不乐意给的架势,“我很好奇,以雪姨娘胳膊上的伤,流一个时辰的血,能流多少,雪姨娘会不会昏厥?会不会死掉?”
她气啊。
为何受伤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