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祭圣节,有连大将军参加,是沐氏一族之幸,是圣县百姓之幸。”
冠冕堂皇的面子话,沐逍遥得忍着恶心说,连盛还得忍着恶心听。
“逍遥公子盛情,本将军于公于私,都不会拒绝的。”连盛放下茶盏,与沐逍遥对视。
很快,沐逍遥眼里,先浮现慌意。
逍遥公子?已经很久没人这般称呼他了。
那人说,“沐逍遥,你配得起世人尊称一句‘逍遥公子’。你拥有才华,还有能力,差在出身有什么打紧,我会帮你,得到沐氏一族的家主位置”
那人对他极好,当真说话算数。沐氏一族的嫡系在短时间里,要么病死,要么伤残,要么丑闻缠身。
总之,嫡系不堪大用。
最后,振兴沐氏一族的使命顺理成章落在旁支沐逍遥的肩上。
十年的光景,沐逍遥先是入得皇帝的眼,再是奉皇旨统领五千驻军于圣县,以应对随时支援西疆战事,另一层意思便是一半监视,一半震慑芙蓉城。
沐逍遥前脚踏出房门,大猛顺着门缝就瞧见自家少夫人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笑的格外阴森,趁将军愣神之时,扑到将军的怀里,脏污了将军一身血。
少夫人,故意为之。
少夫人的胆子,的确胆大包天。
大猛在心里默默为少夫人的勇猛竖起大拇指,不过,有很多事他想不明白,当初少夫人身中剧毒,还被将军扔到庄子自生自灭。令人费解的是,少夫人的毒,解开了。自将军去过庄子之后,将军和少夫人圆房了不说,似乎郎有情妾有意,说来他们白白浪费了好几年的光景。
好在,将军迷途知返,少夫人苦尽甘来。
“连大将军虐待嫡妻,丑闻必爆。”林浅意胳膊勾住连盛的脖颈,“将军不妨猜上一猜,沐逍遥会如何选择?紧攥把柄,还是向昭月贵妃如实告密?”
连盛嫌弃的不行,不是他使不上力气推开上赶着投怀送抱的林浅意,而是怀里的女子比狐狸狡猾,比藤蔓难缠,她蹭啊蹭啊,把他的锦袍当作丝帕,擦拭脏污。她黏啊黏啊,都快长得他的身上了。
才穿了两回的锦袍,被林浅意毁了。
也只有,林浅意敢这般肆意妄为。
连盛明明该动怒,偏偏,心里刚生出恼意,转瞬莫名消散。
他感到不妙,因为他不排斥林浅意的接近,还享受她的无赖行径。
“沐逍遥可能会犹豫不决一时,但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即便他有背叛那人的念头,也不敢付诸行动。”
“为何?”林浅意来了兴致,“将军足够了解沐逍遥吗?还是说,你的心里其实清楚昭月贵妃有多可怕?”
连盛不愿提说那人的名字,林浅意偏要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人的名,提醒那人的身份。
他是声名显赫的连大将军,她是深宫的昭月贵妃。
他是臣,她是主。
他一厢情愿,她摆明了利用。
他和她,注定不可能。
他和她,还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连盛轻轻叹息,算是容忍了林浅意的放肆,“沐逍遥有野心,有贪欲,也有能力,但拥有这些,并不能保证让他坐上沐氏一族家主的位置。”
“他的成就,是昭月贵妃给的。”
林浅意本想揭穿真相,告诉连盛事实,他爱上的是心里的执念,走不出的也是心里的那份执念。
执念如毒。
毒入骨血。
他中了毒,却不自知,还不承认。其实,他的身体和心,已背叛了心中的执念,并且将那份执念拍死在尘埃里。
“将军,你和沐逍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沐逍遥的成就,靠的是昭月贵妃助力。而今日的你,不管是战功赫赫的连大将军,还是实权重臣的禁卫军统领,都是你搏命拼来的。”
林浅意分析得通透,这些话,连盛头一回听到,但他必须得承认,说到他的心坎上了。他和沐逍遥从来就不是同类人,所以,他不屑沐逍遥的嫉恨,更不屑沐逍遥的报复。
一只苍蝇,突然飞到他的耳旁,嗡嗡叫得心烦,那就伸出巴掌,快准狠出手,一巴掌拍死便是。
“林浅意,你敢不敢当一回诱饵?”连盛难得的温柔,也是难得的主动,为了“逼迫”她答应,他破天荒当场用起了美色诱惑这一招。
美色当前,她若故作矜持,就是虚伪了。
城主杜芙蓉在祭圣节的前一日特意走一趟安平寺,提醒林浅意在祭圣节那日小心为上,还多余说了一句,沐逍遥不仅能在沐氏一族只手遮天,还是圣县的天。
城主杜芙蓉没细说,林浅意自然不好追问具体。
当晚,沐逍遥派人送来两副面具,连盛的是银色狼面具,林浅意的是白兔面具。
当连盛试戴狼面具后,林浅意看得发痴,“将军该不是偷偷摸摸在逍遥阁干另一份大管事的活吧,像,真是太像了。”
不等连盛回应,林浅意的注意力被白兔面具吸引住了,“将军且安心,我保证在祭圣节上卖力表演,还请将军答应我,帮我寻到这位制作面具的匠人。我要在京城开一家面具铺面,再以将军府的名义举办一场独一无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