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了事就直说,堂堂将军府,连礼都送不起,传出去,就不怕世人笑话?”说话的是刑部侍郎家的当家主母海夫人。
成夫人败下阵来,正合海夫人的心意,该是她在太子妃面前争表现的时候了。成夫人仗着身份,仗着年纪,每回都抢先,害的海夫人只能当太子妃身边的“万年老二”。
海夫人又不傻,太子妃想要针对林浅意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这时候出一分力,太子妃定会记得两分好。
前朝和后宅,息息相关。
海夫人之所以得刑部侍郎海大人敬重,哪怕府里莺莺燕燕不断,海大人一月有十日歇在主院。还不是因为她能干,是不可或缺的贤内助,她的体面,她的脸面,她的尊荣,海大人必须得实实在在给到。
想到这里,海夫人又发力了,矛头直指林浅意。
“俗话说,娶妻娶贤。”
“听说将军府后院闹腾得鸡犬不宁,花桃姨娘、青花姨娘、新秀姨娘府里姨娘接二连三出事,死的死,离府的离府,说到底啊,都是当家主母无能,或心肠歹毒容不得人。”
“想来连夫人也是不容易啊,偏疼儿媳,不曾想引狼入室。听说,为保住水莲姨娘腹中的血脉,只得躲在平安寺,有家不能回”
海夫人的一张嘴,极擅长胡扯,亦精于颠倒黑白,她成功转移话题,引得大家看向林浅意的眼神,尽是鄙夷。
太子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茶盏,一边悠哉地品茶,一边瞧好戏。
有人甘愿且争先抢后当她手里的箭,她只需坐在高处,执棋布局。
这就是权力的诱人滋味,一旦尝过之后,就会上瘾,瘾入骨入血。
“当真如此?”太子妃看向林浅意,假装头一回听说,搭配上惊讶、难以置信的表情,“少夫人何不借此机会好生解释一番?万一旁人误会了你,以为连大将军当真娶了一位心肠恶毒的嫡妻,岂不有损将军府的脸面”
瞧热闹不嫌事儿大,还见缝插针拱火,说的就是太子妃。
花亭里,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正在熊熊燃烧
太子妃联合十几张嘴,齐齐对准林浅意,刚斗败成夫人,又来了海夫人。
林浅意顿觉心好累,还不如在京城南巷和一群可爱的小乞丐处的畅快,面前的一个个贵人,穿金戴银,心却脏污如烂泥。
连盛陪她走这一趟的目的,就是摆明了让她尽情仗他的势。
他说,“林浅意,能不能顺利砍断太子殿下的‘手脚’,就看你的表现了。你想说什么,只管说。想做什么,尽管做。哪怕有人闹大皇上面前,我也有法子护你周全。”
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林浅意端起桌案上的茶水,一口饮尽,接下来说的话有些多,先滋润喉咙方为上策。
“太子妃这里的花茶,真好喝,臣妇可否厚颜求太子妃赏赐一包茶叶,回府和娘亲一同品茶。”
林浅意这是当下索要回礼?她刚送一张不怎么值钱,不怎么上得台面的戏票,立马张口讨要贡茶为回礼?该夸赞她好会算计,还是骂她不要脸?
这般行径品性,当世家大族宗妇,莫说合格,简直贻笑大方。
果然,林浅意的行事风格震惊了太子妃的认知,她这样的人,太子妃还是头一回见识,新鲜的很。
但,太子妃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无妨!连少夫人既喜欢,一包花茶本宫还是送得起,就当作本宫的回礼了。”
“谢太子妃赏赐。”林浅意似乎没瞧见太子妃眼里的轻视,也没听出来太子妃话里的嘲讽,大大方方谢恩。
林浅意是蠢傻,还是厚颜?不管哪种真相,都妨碍不到贵夫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带刺,字字带针,声声粹毒,毫不掩饰的言语攻击。
这其中,海夫人首当其冲,蹦跶的最为欢实。
“万万没想到堂堂将军府少夫人眼皮子浅、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丢人现眼如此!想那位连夫人当年也称得上‘才女’,怎会眼瞎至此,为连大将军求娶这般不堪的嫡妻,明明是亲子,该疼爱才是,怎么瞧着像是陷害,不应该啊”
难怪礼部尚书府的成夫人和刑部侍郎府的海夫人在太子妃面前最得脸面,除了这两位夫人的夫君,还得靠尽职尽责当好太子妃的嘴替。
“敢问海夫人一句,在骂我喽?顺带骂娘亲?”林浅意眼神无辜,指了指自己。
“少夫人的智商有问题?明知故问?还是装糊涂?”海夫人撑着一脸横肉,言语刻薄。反正这会儿连大将军没在,花亭之内,以太子妃的身份最为尊贵,太子妃摆明和林浅意过不去,所以,海夫人就是欺辱林浅意了,如何?
啪啪啪林浅意瞧着柔弱,打在海夫人脸上的巴掌,旁人瞧着花架子,其实林浅意使了暗力,海夫人往后的光景,牙齿想要咬稍微硬点的东西,怕是不行了。而且,再过一两年,海夫人满嘴的牙齿会开始脱落第一颗、第二颗最后掉光光。
“林浅意,你你敢殴打本夫人?”
“贱人!贱人!”从未挨过打的海夫人,情绪和理智,瞬间双重失控。
林浅意摇了摇头,不禁感叹:蠢货年年有,她碰到的格外多。
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