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意,你够了!”
连盛直勾勾盯着林浅意,眼里毫无情意,只有厌恶、冷漠,警告之意明显。
林浅意被盯的心惊,这个男人的目光,冰凉刺骨的寒意,好可怕,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生生吞噬。她为自己不值,这样的男人,他当初爱慕他什么?爱慕他的好看皮囊,爱慕他的尊贵地位?只能说,她落得如今境界,是对自己当初肤浅的惩罚。
她再次给自己定位,原主不得夫君宠爱,过得三分富贵,三分可怜,三分凄惨,剩下一分得过且过。
富贵是托婆母的福,可怜是夫君给的,凄惨是妾室欺的,剩下一分得过且过,是她爱而不得后的消极人生态度。
“夫君?”林浅意哭的更狠了,眼泪跟开了闸门似的,哗啦哗啦往出流。
“呜呜呜,娘亲,夫君夫君他凶我呀!夫君让我去庄子,我就听话去庄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呀。”
连盛这个亲生儿子叫连夫人为“母亲”,林浅意作为儿媳,却叫得亲昵,一口一声“娘亲”。
她是嫁入将军府,怎么这状况,连盛成了赘婿?
先不管内情如何,从明面上看,她偏认为连盛在吃醋?吃她的醋?这倒是一个引导话题的缺口。
“夫君说我蛊惑娘亲?夫君说话为何这般难听,不仅伤了我的心,更伤到娘亲的心啊。”
“娘亲又不是三岁稚童,何来蛊惑一说?娘亲喜欢我,我喜欢娘亲,双向奔赴的喜欢,用得着蛊惑吗?”
“娘亲一片慈母心肠,为的就是我和夫君的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夫君不领情,还说这般残忍的话”林浅意握住连夫人的手,好一幅母女情深的画面,被她演得感人泪下。
连夫人连连点头,丝毫不觉异常,心生欢喜,她的儿媳终于开窍了,懂她的良苦用心,也敢和连盛回嘴。
夫妻之间,唯唯诺诺,男尊女卑,都是大错特错。唯有势均力敌,彼此尊重为先,情爱次之,这样的夫妻关系才能长长久久。道理,懂的人少,能做到的人,更少。
“林浅意,你给我闭嘴,我命令你,不准叫我夫君,你不配!”回应林浅意的是一句咆哮,若不是母亲逼迫,他才不会待在这里,看林浅意演戏,听她胡言乱语。
她死也好,活也罢,与他何干。
“命令?连盛,你当我和浅意是什么?你麾下的将士?还敢命令,哼!不知所谓!”
或许是情绪过分激动,又演得太投入,太用力,林浅意突然感到心口处好痛,痛得她“啊”的一声惨叫。
“夫君?你你要休弃我吗?”
连盛看了一眼林浅意,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矫揉造作的演技,不过,正合他意,“林浅意,既是你主动提说,那让母亲带你入宫一趟,向皇上禀明,是你违背圣旨,愧对皇恩,与将军府无关。我会赠你一处庄子,每月份例照旧”
林浅意只觉得,喉咙里聚集一口腥甜,吐出来,染红了锦被。
林浅意的一张小脸更惨白了几分,心口处却是轻松了不少,有一股奇异的热量正在往心口处涌入。
好生怪异的感觉啊,原主不甘吗?还是放下了?
不过,连盛提醒及时,她的依仗,除了婆母疼爱,还有皇帝赐婚。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看得出来,连夫人这位婆母是真心疼爱林浅意,当作亲亲闺女来疼惜,眼里的焦急做不得假,“连盛,你好的很,伙同妾室害嫡妻不够,还要活生生气死嫡妻。”
“连盛,你是个死人吗?愣在那里做甚?赶紧去请宫里的太医,要是浅意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我也随浅意去了,死了干净,死了你就称心如意了。”
又想起刚刚林浅意吐血之前说的话,心疼的不行,威胁添了几分,“连盛,你敢休弃浅意,我就死给你看。若不信,你大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