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来不及挪开目光,也就不挪开目光,坦荡说道:“世子不开口的时候总是美好的。”
说完了便平静将目光挪开,望着窗外,十分自然。
其实心中正忍着笑,等着看谢容锦的反应。
谢容锦正打算乘胜追击,让玉棠承认她心中有自己,听得这话,要恼又不知道该恼什么,张口说了一声你,又蹙眉歪着头将手一拍腿。
这幅憋着气不知道如何发泄的样儿,逗得玉棠只能盯着帘子外,让凉风吹面,忍笑忍的肚子都疼了。
“玉棠,你逗我呢?”
玉棠郑重地装过身来,十分柔顺行礼:“世子这话严重了,我哪里敢?”
“你就是!”
玉棠死不承认,谢容锦追着逼她承认,两人就这样说笑着吵闹着回到了梨花院。
“哎呀,夫人,世子终于回来了!”
云若站在门口瞧见,立刻高声喊了一句。
玉棠连忙收敛了笑容,恭顺地垂下目光,退后一步走在谢容锦的身后。
谢容锦瞧见也就微微蹙起眉头望进去,便瞧见詹氏手中握着佛珠正坐在房中,一支半截的蜡烛立在烛台之上,就像是计时似的。
“母亲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谢容锦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行礼。
詹氏面容都是担忧,起身拉着谢容锦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瞧着袖口上的污迹十分心疼地就用手帕帮他擦拭。
云若在旁边笑着解释道:“夫人听说世子深夜领兵出去,又是禁军又是城防兵的,担心得不得了,我怎么劝都不肯去睡觉。”
“谁知道听得世子回来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又出去了,夫人的心啊是七上八下的,干脆就过来等着呢。”
一面说一面将就要过去倒茶,端着茶盏却拿眼睛瞧着玉棠。
玉棠会意,立刻上前去接手。
云若一松手,一碗热滚滚的茶水就全部倒在了玉棠手上,顿时玉白的手背上烫起一层红皮。
“你怎么做事的?”
谢容锦怒喝一声,抢上来护住玉棠,托着她的手急切又心疼,立刻就扬声叫大夫。
云若退后解释道:“玉棠姑娘,我以为你已经接住了才松手的呀。”
玉棠明知道这是詹氏要惩罚她,咬牙忍着疼从谢容锦身边抽身出来柔顺说道:“都是我自己不好。”
詹氏坐在位置上,冷眼看了看谢容锦,侧头对着云若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了,这些小事都做不好?”
云若听得,立刻跪下,垂着头不发一言。
这话分明就是在提醒谢容锦,责骂母婢是不当的,更何况当着母亲的面。
可是谢容锦却只顾着催着大夫,一颗心全部扑在玉棠身上
玉棠无奈,又将身子退后几步,也跟着跪下:“请夫人不要责怪云若姐姐,都是我的错。请夫人责罚我吧。”
詹氏听得,摆着恬淡的神色,十分柔和说道:“瞧你们,不过是倒了一杯茶,当多大的事,都起来吧。”
谢容锦听得也就不再仄声,低头劝着道:“母亲,我没事的,夜已深了,请母亲快些回房休息吧。”
说着给云若丢去一个眼色,云若却当看不到一般垂着头。
詹氏并不着急走,伸手要去拿茶杯,可是云若垂着头跪着并没瞧见。
玉棠便立刻起身,忍着手上火辣辣的刺疼,又去倒茶。
詹氏微笑点头,一面伸手去接,一面只顾着和谢容锦说话:“锦儿啊,你只是在大理寺当差,调兵这些事情,是用的你父亲的名义吗?”
谢容锦正要回答,没有瞧见,詹氏的手朝着玉棠手腕上一撞,才倒好的热茶又全部洒在了玉棠手腕上,茶盏滚落地上,摔成碎片。
“夫人,你没事吧?”
詹氏用手帕拖着手,面上带着痛苦的神色。
云若恼怒得转头对着玉棠道:“玉棠姑娘,你可烫伤夫人了!”
玉棠双手烫伤,疼得落泪,却还是要跪在碎片之上磕头求饶。
谢容锦咬着牙,从牙缝中吐出话来:“母亲,这么大晚上的,就不要责罚来责罚去了,我送你回房吧!”
说着亲自过去,伸手扶着詹氏起身。
詹氏也就跟着起身,丢下一句话来:“玉棠姑娘也不是有心的,我也擦些药膏就好了。”
谢容锦送到门口,就打算要回身,却被詹氏叫住,说着闲话。
他也只能送到屋门口,亲眼等到大夫来了,才得意脱身。
等到跑回去,就见到玉棠坐在软垫上,正将双手泡在水盆中。
水盆之中有些冰块,凉飕飕的正好可以缓解疼痛。
“对不起。”
谢容锦脸上带着十分疲倦的神色颓然坐下,望着玉棠一双手如同寒冬冻过发红的手,歉疚不已。
“世子不用担心,冰敷之后,上些药就好了,还是夫人心慈,只是这样小小惩戒我一下,已经算是好的了。”
谢容锦更是没话说了,府中的大夫也被詹氏叫过去了,肯定不会放来给玉棠看手。
他只能自己起身去翻找药瓶,却又一时间没找到,十分暴躁地将陶瓶碰的乱响。
玉棠听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