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安瞧着谢容锦不说话,心中有些慌乱了,立刻编排其他的话来圆谎。
“当时表姐们来府中做客,故意要将我打扮起来,我便被他们打扮成那个样子的。”
谢容锦有些惶惑,耳中鸣叫,仿若有不想听的话在撕扯耳膜,他不由自主就站起了身。
“你先休息,我去书房看看。”
杨玉安瞧着谢容锦离开的背影,立刻担忧起来。
“该死,难道我哪里说错了?这么久远的事情,难道他还都记得不成?”
杨玉安紧张地坐起身来,咬着自己的指甲拼命思索。
是没错的呀!
建安二十七年夏末秋初,她记得当时府上举办了一次宴会,是为哥哥十岁便考的秀才而设立的宴席。
当时宴会上请了一出戏班子,戏班子里有不少的孩子,装扮成才子佳人,演唱各种话本故事。
杨玉安当时正在房中跟着教习练习走路,头上盯着一本书,在穿廊上走来走去,可是外间那些戏子稚嫩的嗓音还是传到了她耳中。
就是这个时候,谢锦容来府上做客,碰到了其中一个戏子,那个戏子若是没猜错的话,装扮成那样演的乃是杜丽娘。
因为杨玉安趁着教习嬷嬷休息的时候,跑去看了。
那个女孩子装扮浓艳,并不是和她很像,当初见到的时候杨玉安都没有往这边想。
不明白谢容锦怎么会觉得那样卑微身份的女子会和自己相像。
书房烧焦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黑黢黢的木板斜靠着支在地上,似乎专门是留着等他回来看的,没人吩咐收拾打扫。
谢容锦站在残损的书房跟前,闻着空气中的烧焦味道冷静了不少。
杨玉安刚才将的故事简直漏洞百出。
那些小像谢容锦是收在柜子里的,若非杨玉安去翻动,如何看得到?
她为何要翻,在找什么东西?
还有儿时记忆中那个笑颜如花仿若阳光一般明亮的女子,竟然被她形容成可笑的戏子。
如当真见到那二十副小像的话,杨玉安就能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那为何还要自焚?
自焚的她,却是一点外伤都未曾见到。
谢容锦闭上了眼睛,有些不忍再想下去。
“世子。”
薛七拱手上前,沉声说道:“这件事我调查过了。”
谢容锦睁开眸子,漆黑的眸子中闪动怀疑的光芒:“说。”
“调查发现火盆和门口倒有桐油,而这个桐油是世子妃的丫鬟芊容从杂物间偷偷拿出来的。”
“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书房两侧的窗户是大开的,所以走水之后家下人立刻就翻窗进去将世子妃救了出来。”
谢容锦重重叹息一声:“自导自演?”
薛七迟疑了一瞬然后很肯定回答:“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世子妃没有受到一点外伤,只开了安神的药。”
谢容锦的眸中黯淡了一瞬:“知道了。你再帮我去调查一件事,这件事可能要去杨家的老仆人口中打听才能知道,我允许你动用任何力量。”
薛七听得,疑惑地点头:“不知道世子要我调查什么?”
“建安二十七年,杨玉衡中秀才的时候,杨府中设宴,我要知道那一日是否请了戏班子,那戏班子中是否有一个穿绿群批红披帛的女子。”
“建安二十七年,那不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吗?”
“不能查?”
薛七瞧着谢容锦丢过来的威慑眼神,立刻领命下去了。
薛七塞入一个家丁进入杨府,四处打听当年之事。谎称是在找自己失散的胞妹。
其中便有两三个老家人记得当初的事情,还有一个记性好的,说出了戏班子的名字。
大喜班。
想不到这个大喜班还是一个长青班子,里面喜欢用一些小孩子来扮演才子佳人的话本故事,因为别具一格,所以不少府中取乐会请入府中扮演。
薛七将情况禀告给谢容锦,两人一起来到杂烩桥下面寻找大喜班。
穿过几个蓬子,便到了一个挂着大喜班的棚子下面。
班主四十岁上下一个高个方脸男人,容貌很是周正,说话也带着强调,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个角儿。
他正监督着孩子在重叠的凳子上压腿,神色严厉。
瞧着他们来了,班主立刻迎接上来。
薛七对着班主道:“我家世子有话要问你,找个清净地儿。”
世子?
班主立刻诚惶诚恐迎接进蓬里坐下。
谢容锦先将一袋子金珠丢在桌子上,那锦袋没有收紧,一两颗金珠就从里面滚出桌面。
班主瞧见满眼放光,双手搅动着,似乎手很痒控制不住。
“世子想要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建安二十七年前,你们是不是去过杨尚书府中,当年是杨尚书为了庆祝自家儿子考中秀才。”
班主有些记不得了,可是在后面瞧着金珠见钱眼开的班主胖妻子立刻闪身出来。
“记得记得!”
谢容锦抬眼对着班主妻子道:“绿罗裙,桃红披帛,面中央贴着金甸,你可记得当初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