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看着身前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的人,脑子冒出一丝逗弄的想法。
她指尖轻轻挑起唐之南的下巴,声音带着调笑:“唐公子,你深夜里留宿女儿家的闺房,怕是不妥吧。”
唐之南被这一段话弄得面红耳赤,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玉棠姑娘……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玉棠看她一脸窘迫的样子,昨晚被找茬的烦闷都散了不少,她唇角轻挑,笑意更盛,往前凑在了唐之南的面前。
“可是,几番相救,奴家这一颗真心已经全挂公子身上了,公子可是愿意……”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只是含羞带怯的看了唐之南的一眼。
唐之南“噌”的一下,直接原地站起,“不可,万万不可,玉棠姑娘,我与你绝非良配,你这么好的姑娘……”
她急的一脑门的汗,噼里啪啦分析了好一通,却发现对方一点儿声音都无。
她一低头,借着月色,看见了那张狡黠若狐狸的笑颜,眸子里水色闪烁,晃悠的人心痒痒的。
她猛地一拍大腿,带出几分好笑来,“玉棠姑娘,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玉棠终于放肆地笑出了声,“你啊你,既然都扮作男子了,怎得还是一副女儿家的薄面皮。”
唐之南也不恼,只是又重新坐回塌边,“能笑得如此开怀,看来这身子怕是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玉棠被唐之南认真的神色一看,一时间面上有些羞窘,这人也不恼她刚刚的调笑,只是一心顾着她的身体。
她不由柔下神色,将自己的过往挑挑拣拣得说了一些。
今日既然是唐之南救了她,想必自己怀孕的事情,对方应也知道了,她再一味瞒着属实不好了。
二人闲话半晌,玉棠渐渐感觉到困倦了,便又睡了过去。
待第二日醒来,发现唐之南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纸条,告知玉棠,比试那日,她会来撑场面。
玉棠心头熨帖,唐之南现下在别人眼里依旧是男儿,若是被人发现她夜里逗留在自己这里,确实不好。
玉棠歇了一日,第二日便又开了铺子,她并非着急赚钱,而是想将自己要去比试的事情广而告之。
来买东西的客人,一听有这个热闹,都笑着说当日要去凑个趣。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许多人都知晓了金桂香和棠花小铺要做一次对决。
比赛当日,杨掌柜看着门外看热闹的人,止不住地浑身冒汗。
不就是两个铺子之间的一点竞争吗?怎么感觉半个城的人今天都来围观了,这要是输了,该多跌份儿啊。
玉棠站在堂中很是平静,她今日要做的这些东西,早就在她为了将味道调整至最佳的过程里,做了不下几百遍。
她现在哪怕只用手指抚过面粉,都知道是指尖沾了几许。
她摒弃周遭的所有嘈杂声,只专心于眼前一处,揉面,开酥,调馅,塑形……
她手指翻飞,神情专注,动作行云流水,无一处多余,众人不知不觉间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有人小声讨论着:“味道好不好暂且不论,就光玉小娘子这一手潇洒自如的手艺,我都愿意花钱。”
有人听到后反驳道:“你那是看上人家的手艺了吗?我都懒得戳穿你……”
一时间人群里传出一阵低笑。
有个略微苍老的女声,出言低喝:“玉小娘子的手艺,还轮不着你们用这些泼皮发言来玷污。”
同一时间,人群里好些女性都对刚刚说胡话的人投去冷冷地瞪视。
那人赶忙缩了脑袋,不敢再乱说话。
玉棠根本听不见外间的声音,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火候,掐着时间。
蒸笼一掀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就飘满了整个空间,有人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
玉棠将蒸好的软糕放在一边,看着油温又将已经雕好的小狮子下了油锅。
众人闻着飘来的阵阵油香,听着酥皮一层层绽开的声音,只觉得五脏庙都奏起了乐曲。
将炸好的醒狮酥捞出,玉棠看了看提前镇着的透明豌豆粉,此刻已经全部成形了,她手脚利落地脱模,摆盘,还搭配了相应的饮子。
计时香烛,此刻刚好烧到了最底。
金桂香的面点师傅此刻已经满脸死灰了,若是说那蒸花馍,他们这边手巧些说不定也能复刻。
可是,醒狮酥从油锅里捞起的一瞬间,他就明白,败局已经注定了。
上千道酥皮,不同的硬度,层层开片,还要将东西做得活灵活现,于白案一道,这个玉小娘子,怕是已经能比肩帝都中最优秀的师傅了。
还有最后讨巧的春水生,更是用新奇二字,吸引走了所有的目光。
这场比赛,只要看过全过程的人,都已经明了了结果。
哪怕杨掌柜想要买通评委,做出不公的判断,围观一干群众,也只会臭骂金桂香,让其恶名远播。
玉棠笑盈盈地看了眼站在第一排听到结果的孩子,而后轻轻一颔首。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便如泥鳅一般从人群里钻了出去,而后呼朋引伴地到处报喜去了。
既然赢了,当然要人尽皆知,舆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