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瓣上轻轻一点。
他偷吻了陆温乔。
陈乐筝做完这件天大的坏事,立即弹回去坐得笔直,心慌得甚至浑身发出了冷汗。
万幸的是,陆温乔那天没有醒。
陈乐筝怀揣着这个秘密,度过了自己的整个青春时代,直至今天。
他甚至一直觉得,就是因为自己做了这件事,才要被上天惩罚,让陆温乔在下一个学期就搬离了隔壁小区,飞往了他遥不可及的美国。
原来和一个人告别,需要独自站在一场持续多年的连绵阴雨里。
那么,重逢又意味着什么呢?
陈乐筝不知道雨有没有停,他在和陆温乔接吻的时候,一滴混在汗水里的眼泪,就这么轻轻地流了下来。
也只是嘴唇贴着嘴唇,几下含混的啄吻,陆温乔托着他的脸侧,安抚似的拍了拍,然后松开了他。
陈乐筝还是一副蔫了吧唧、脑袋里装满忧伤的样子,陆温乔只好告诉他:“很会夹,涂点药就不会有事了。”
陈乐筝的脸唰一下变得更红了。
之后两人分开,便是一段安静无言的时间。好在这里的淋浴间足够,陆温乔让陈乐筝就近去了客房里洗澡,自己则在主卧。
他简单冲了个澡出来,陈乐筝果然还待里面洗着。
陆温乔将客厅里一片狼藉的地方重新收拾干净,不过唯独没有动陈乐筝的东西。
陈乐筝的裤子早都被水沾湿了一部分,进去洗澡的时候就忘了带,可新的衣服更是没有。
陈乐筝在浴室里挣扎了很久,推开门往外探头的时候,发现外面空荡荡的,陆温乔此刻没在客厅,他松了口气,拿毛巾包着捂着就跑了出去,急着把裤子穿回来。
他手忙脚乱,湿毛巾已经掉了下去,自己抬腿钻裤管的时候却一阵虚软,迟迟穿不上去,还弄倒了桌上的牙签筒。
陆温乔在阳台上打完电话,拉开推拉门,一抬眼,就看见陈乐筝白花花两条腿在那里晃来晃去。
在听见声响的那一刻,陈乐筝就咔嚓心死了。
场面顿时有些诡异。
他在转身之前,终于提上了自己的裤腰。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不同于彼时彼刻。刚刚还坦诚相见,做过那么亲密的事,可两个人穿戴完好后再面对着面,总有种莫名的尴尬和生硬感。
陆温乔开口说:“你现在就打算回去?”
“没有,”陈乐筝局促地回答,“只是我洗完澡又没有衣服穿……”
陆温乔像是愣了一瞬。陈乐筝这才咬住舌头,自己居然把没打算回去就这么干脆地说出了口。
“洗完澡又穿回脏衣服,陈乐筝,你这是什么习惯。”陆温乔似乎颇为嫌弃他从小就这么不爱干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陈乐筝低下头说,“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温乔轻笑一声,敷衍地说:“喜欢乖的。”
他走去房间又出来,递了一套睡衣给陈乐筝:“谢陶跟你的身高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可以穿。是新的。”
又是谢陶。他还能把自己的睡衣留在陆温乔家里。
陈乐筝很慢地伸手,拿着衣服,却又干涩地笑了一下,说:“要不然我还是先回去了。”
陆温乔一时间没有说话,看着陈乐筝转手把衣服放回沙发上,然后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包。
那些润滑套还散落在沙发上,陈乐筝弯着腰把它们一只只捡回来。
“陈乐筝,”陆温乔走过去,握住了他的胳膊,“现在这个时候没有地铁能坐了。”
“谁说我只能坐地铁,我会打车的啊。”陈乐筝缓缓低声说。
陆温乔说:“他是我母亲最好的朋友的儿子,我们从小就认识,在我回国之前,有些事是委托他帮的忙,所以之前他在这里借住过一段时间。”
陈乐筝捏着那些正方形的塑料壳,“哦”了一声。
我和你不也是从小就认识,可你们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我们却只是有着债务关系的炮.友,陈乐筝心里这么想,实际态度却瞬间软了下来。
这么晚了,地铁已经停运,他现在又饿又困,拖着这饱受磨难的身体回去,怎么想都让人丛生退意。
既然如此,再跟陆温乔拿乔下去也只会让自己变得可笑。
陆温乔跟他解释又握着他的胳膊没松开,他就把手里的东西哗啦啦扔回包里,然后不得不乖乖地坐下了。
“你还打算把那些东西带回去,给谁用?”陆温乔看起来游刃有余,仿佛知道他好哄,看他的眼神果然带着点笑意。
陈乐筝挤着腿坐在旁边,说:“我拿回去灌水吹气球不行么。”
他手里重新拿回了那套衣服,然而大概灵魂真的会出窍,精神一松懈下去就更蔫了——
“你今天,是不是还不小心……留里面了……”他还挺郁闷的,忍不住直言快语道,“而且还是有点疼。”
而且他今天才知道自己上次为什么会手上腿上都有淤青,因为那全是跪出来的!
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陈乐筝用羔羊般的眼睛看向陆温乔:“我这几天特别累,今天都还没有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