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鸣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您也知道张家出身寒门。”
“这些年,张家虽在京城扎稳了脚跟,可一直是清流世家,过得清苦无比!”
“这次去云水城赈灾,微臣看到那么多银子,又被云水城太守朱孝天怂恿,不慎就动了私念,挪用了赈灾银两……”
说着,他失声痛哭。
“皇上,此事是微臣一人所为,跟他人无关,更跟张家无关!请皇上责罚微臣一人,不要牵连他人和张家!”
明帝脸色冷沉,阴鸷的虎眸里怒火更甚。
“你口中的他人又是谁?”
张之鸣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宇文诀和姜宁。
难道……宇文诀和姜宁还没有把晋王贪污的事说出来?那他岂不是说漏嘴了?
晋王脸色震怒,冷冷的盯着张之鸣,骂道:“张之鸣,你是父皇钦点的钦差,却做出如此蠢事,简直伤透了父皇的心!快老实交代,还有谁是你的同党!若是你痛快一些,兴许父皇还能减轻你的罪过!”
张之鸣神色复杂,垂下头,没看晋王。
“皇上,微臣所说的他人,是云水城上上下下的几个小官员。您也知道,古往今来,赈灾银都是被上下盘剥,微臣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明帝气极反笑,冷声道:“既如此,你就把朝中那些蛀虫那些人的名字给朕!朕要严格审查,绝不放过一人!”
张之鸣无奈之下,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几个朝中官员的名字。
“有户部汤大人……孙大人……”
他所说的,都是无权无势,无关轻重的人物。
至于背后大鱼,却一个也不敢泄露。
明帝怒不可遏,厉声吩咐:“苏公公,立刻让御林卫去抓捕这两人,朕晚些要审问他们!”
苏公公面色凝重,立刻吩咐了下去。
宇文诀神色冰冷的看向张之鸣,问道:“张大人,你确定没有其他人了?”
张之鸣结结巴巴说道:“微臣确定没有其他人了。”
说罢,他心有不甘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这次栽在你的手里,我没有什么怨言!可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希望您能高抬贵手,不要诬陷他人。”
姜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神讥诮,笑盈盈地道:“听张大人这意思,竟是我在惹是生非,蓄意构陷。”
说着,她委屈地看向明帝,“父皇,张之鸣所言并非全部事实,儿媳还有另外一个证人,还请父皇宣他进来。”
明帝眉头挑了挑,疑惑地问:“是谁?”
姜宁勾唇一笑。
“等进来之后父皇就知道了。”
明帝微微颔首,准许那人进来。
姜宁声音冰冷,沉声吩咐:“把朱孝天带进来。”
她话刚落音,晋王和张之鸣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惊惧。
晋王结结巴巴,神色惊慌地问:“怎么回事?姜宁,朱孝天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时在大牢里,他已经让人给朱孝天下了毒。
云水城所有人都知道朱孝天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宇文诀冷冷的看向晋王,沉声道:“大哥很是意外吧?朱孝天并没有死,只是被姜宁藏了起来,怕你们再对他动了杀心。”
张之鸣神色复杂,绝望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朱孝天既然敢来御书房作证,必是已经被凌王妃收服。
朱孝天势必会供出晋王与他的罪状,到时即便他想为晋王承担罪责,恐怕也都做不到……
皇后和晋王震怒之下,必会牵连张家!
张之鸣恐惧地闭上眼睛,恨不能当场死去。
晋王掐着手心,双手藏在袖中,微微发抖。
姜宁和宇文诀太过狡猾,竟让朱孝天诈死骗他!
不多时,朱孝天就被带上了大殿。
这些天他清瘦了不少,人看着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看见高高的坐在上首的明帝,朱孝天眼前一亮,连忙笑着上前行礼。
“微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帝冷冷的盯着他,说道:“朱太守,你比从前瘦了。”
朱孝天虽只是云水城太守,可每年也有一次入朝的机会,他又长得极胖,话还十分之多,喜欢阿谀奉承,故而明帝记得他。
朱太守眼前一亮,乐呵呵的道:“多谢皇上夸奖,微臣这段日子过得清贫,确实瘦了不少。”
见他废话如此之多,明帝摇了摇头,问道:“朕听说你在云水城贪污,还怂恿张之鸣贪污,可有此事?”
朱孝天狠狠的瞪了张之鸣一眼。
他恭敬的再行一礼,说道:“皇上,并非微臣怂恿张大人贪污,而是晋王和张之鸣暗示微臣贪污赈灾银!他们还跟微臣保证,有晋王殿下在,一定不会查到微臣的头上来!”
可偏偏事与愿违,事情不单被查了出来,晋王还想让他一力担下罪责,赔上全家性命。
此人简直是可恶至极!
如今的朱孝天,已经不再相信晋王和张之鸣分毫。
听完朱孝天的话,明帝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威严的虎眸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