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寂静一片,甚至能听到张太医紧张的呼吸声。
明帝脸上阴云密布,虎眸里满是寒气。
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明帝一眼,心中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上午的时候,玄虚道长才说过京城有妖孽,就连皇宫都被妖气覆盖。
下午,张太医就说了李鉴正在观星的时候,被妖气所冲,卧病疯癫。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苏公公心底忐忑,想不明白。
只能等明帝表态。
不知过了多久,明帝终于开口。
“张太医,你起来吧。”
张太医在惶恐之中抬头,问道:“皇上不惩罚微臣?”
“朕惩罚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妖孽。”
明帝微微眯起虎眸,眼神冰凉地问:“李鉴正病了几日?”
张太医算了算,道:“回皇上,已有五日。”
明帝又问:“太医院既然治不好,为何不早早禀报于朕?”
张太医道:“皇上最烦鬼神之说,微臣……微臣不敢,可李鉴正常日不好,微臣也不敢瞒着皇上,只能说了实情。”
明帝唇角动了动,道:“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张太医神色复杂,有些忐忑地问:“皇上,那李鉴正那边怎么办?”
明帝道:“朕会让人把他接进宫,宫里有龙气庇护,说不定他能好得快些。”
“那微臣告退。”张太医松了口气,恭敬地退下了。
御书房里安静下来,苏公公担心地看向明帝:“皇上,您说,怎么会这么巧合?难道玄虚道长说的竟是真的?”
明帝蹙眉,大手碾过冰冷的珠串,发出清脆的激荡声。
“玄虚道长所说的妖气缠身,朕倒是有感应到,只是李鉴正病倒的事有些蹊跷,朕心底有些不安。”
苏公公也道:“奴才也有些不安,皇上,您说,他们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凌王妃离京之后说……”
但凡早一天,姜宁都能去看看李鉴正这“怪症。”
明帝沉吟片刻,道:“先把李鉴正接进来吧,朕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中邪法儿!”
天色渐晚,大部队行军一日,却还没到下一座城池,所有人都在林子附近整顿歇息。
宇文诀让追风去安顿众人,自己则走到了姜宁的马车旁。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你下来活动活动,吃些东西。”
马车行走了一天,休整的时候不多,就连午饭,都是随便吃了点干粮。
姜宁在马车里坐了一天,浑身怕是都僵了。
姜宁闻言,听话地下了马车。
观察过周围地形之后,姜宁颇为满意。
这里视线还算开阔,林子不很茂密,不适合藏刺客。
见她警惕地观察四周,宇文诀唇角动了动。
“放心,本王已经综合考虑过,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姜宁点了点头,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清冷的双眸看向宇文诀。
“我有些饿了。”
宇文诀道:“他们已经在准备晚饭,你可要去……”
他看向那边小山坡后,声音低沉地道:“本王陪你去?”
姜宁知道宇文诀是要她去解决生理问题,咬唇道:“我和夏荷去就行,你不必跟着。”
宇文诀眉头拧起,从侍卫的手中接过一盏灯笼。
“夜深危险,即便没有刺客土匪,也有毒蛇猛兽,你……你们两个弱女子,本王怎么放心?”
见宇文诀执意跟着,姜宁也阻拦不住。
快到了的时候,她从宇文诀手中夺过了灯笼。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转过去,不准偷看。”
宇文诀眉头动了动,听话地站住脚,转过身。
其实,她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看过的呢?
那晚,她那么主动,如今反而娇羞起来了。
想到中秋那晚,宇文诀喉结滚动,有些口干舌燥。
姜宁和夏荷又往无人的地方走了一段,才开始解决。
夏荷小声道:“王妃,王爷心里是有在乎您的,否则也不必这点路都跟着。”
姜宁眉头挑了挑,道:“那当然了,我这么优秀,谁能不喜欢?”
她并非草木顽石,岂能感受不到宇文诀的在乎?
只是,宇文诀虽不错,却无法和她心灵相通。
宇文诀的内心深处,对她是有芥蒂的。
她身上也有许多秘密,有些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她怕真的到了那一天,大家反目成仇,彼此憎恶。
真若如此,还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做个普通朋友。
夏荷眼神灼灼,崇拜地看着姜宁。
“王妃,如果是旁人说这话,奴婢心里已经觉得此人狂妄自大,一点都不谦逊!”
“可您说这样的话,奴婢只会觉得,本就该如此!”
看着夏荷火热的眼神,姜宁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宇文诀想要回头看看,可想到姜宁的叮嘱,只能站着没动。
姜宁回来时,见宇文诀还如她离开时一般无二地站着,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