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灵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青衣道士:“师父……”
那青衣道士已经抬步上了楼梯。
宇文灵只好跟上。
追风很快把两人带了上来。
“王爷,王妃,六公主到了。”
宇文诀点了点头,深不见底的黑瞳扫过宇文灵,落在那道士身上。
“想来这位就是灵儿的师父,玄虚道长了吧?”
那青衣道士淡淡一笑,微微俯身。
“凌王殿下竟还不知贫道的名号,实在是让贫道受宠若惊。”
宇文诀神色淡淡。
“这么多年过去了,玄虚道长的容颜跟十几年前相比变化不大。”
玄虚道长瞳孔微眯,神色自若地笑了。
“当年贫道入宫时,凌王殿下还年幼,记忆力当真是过人。”
说罢,又看向姜宁。
“这位就是凌王妃了吧?当真是冰肌玉骨,貌美动人。”
姜宁凤眸弯弯,道:“玄虚道长既是六妹的师父,自然也是我们的长辈,实在是无须多礼,快坐吧。”
宇文灵勉强笑了笑,和玄虚一起坐下。
姜宁细细地打量着两人,忽然轻笑了起来。
玄虚不明就里,问道:“凌王妃笑什么?”
姜宁眼底波光涌动,难窥心境。
她笑靥如花,轻声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还从未见过真正的道士,玄虚道长和我所想得不太一样。”
玄虚淡然一笑,问道:“凌王妃心中所想的道士是什么样的?贫道又是什么样的?”
“那我说了,玄虚道长可别见怪。”
玄虚道:“自然不会。”
姜宁展颜,大大方方地开口。
“我以为的道士,都是年纪颇大,仙风道骨,一看就有高人气派,可实际上却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的骗子。”
姜宁一本正经,一边把玩着手中杯子,一边看向玄虚道长的脸。
玄虚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既没有受辱的感觉,也没有觉得荒唐。
反倒是宇文灵有些坐不住了。
她冷冷地看向姜宁:“四嫂,我师父人品高洁,从不弄虚作假!他是堂堂正正的道士,深受青亭山下百姓们的尊敬!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姜宁挑眉,和善的眼神一寸寸地掠过宇文灵的脸,又落在玄虚身上。
“六妹生什么气?我方才已经说过了,那些只是我以为的。”
“玄虚道长,明显跟我所预想的不同呢。”
玄虚神色平静,眼神探究地望着姜宁:“凌王妃眼中,贫道是什么样的?”
姜宁勾唇一笑,神色坦然。
“玄虚道长相貌英俊,一看就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不是那些江湖骗子,只是可惜……”
姜宁话锋一转,幽幽地叹了口气,俏脸上满是遗憾。
“可惜什么?”
玄虚道长脸上含笑,高深莫测地看着姜宁,问道。
姜宁直直地看向他,笑得意味深长。
“可惜,道长虽终年修行,内心却依然受外界干扰,尚未洗尽铅华,并非真正的清心寡欲。”
玄虚的脸色顿时难看下去。
他双眸眯了眯,高深莫测地道:“凌王妃年纪虽轻,可却信心十足,才见贫道第一面,竟就能说出这种话来。”
姜宁柔柔一笑,似在玩笑。
“随口一说,道长可别生气。”
宇文灵俏脸难看,愤然地望着姜宁。
“四嫂,我师父可是青亭山上最好的道士!就连师祖都夸他颇有道缘!你一个外行,凭什么指指点点?”
姜宁也不急,更不怒,神色依然淡淡的。
“六妹妹,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如此动怒?”
“师父,我们走!我们不跟这样狂妄自大的人在一起!”
宇文灵恼怒地瞪了姜宁一眼,起身夺门而去。
玄虚也跟着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姜宁。
“凌王妃,贫道也告辞了。”
“追风,送送。”
姜宁笑吟吟地看着玄虚,吩咐道。
追风面无表情,送了两人出去。
房间里重归安静。
宇文诀蹙眉,给姜宁倒了杯茶。
“你也不是好争辩之人,为何要故意惹怒他们?”
姜宁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你没有发现吗?那玄虚道长看六妹的眼神,可是宠爱至极呢。”
宇文诀正色道:“那是自然,当年玄虚道长进宫带走六妹,亲自抚养长大,如今已过去十年,这师父情谊深厚至极。”
尤其是玄虚这等修行之人,没有成婚,更没有后代。
心里恐怕早就把宇文灵当作孩子了。
姜宁忍住眼底笑意,凉凉地看向宇文诀。
“罢了,我真的是随口一说。”
不知道是否该说宇文诀迟钝。
她可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宇文灵跟皇后和晋王有明显的相似之处,却和明帝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皇后是精明的狐狸眼,眼长微狭。
晋王的眼睛则像明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