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
福公公确定明帝已经走远,才让人守着宫门,回来禀报。
“太上皇,王妃,皇上已经走了。”
太上皇这才恢复正常。
他眸子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看向姜宁。
“宁宁,还好今天有你在,否则孤说不定真的着了他们的道儿。”
姜宁展颜一笑,“小老头儿,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她和太上皇一见如故,又都是明帝警惕的人,都是把彼此当作自家爷爷和孙女儿看待的。
太上皇哈哈地笑了起来:“孤一直都知道你对孤好,所以,皇宫里孤最为信任的就是你。”
姜宁挑眉,说起正事来。
“话虽这么说,可今天的毒粥颇为蹊跷,太上皇,您觉得会不会又是……”
姜宁话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
太上皇却心领神会,冷笑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安熹太妃虽然也住在宫里,可一直都和他分住两宫,许多时日都没见过了。
不是太妃不想,而是明帝不许。
如今,他假借装病在寿康宫韬光养晦,明帝却偏偏此时准许太妃探望。
而且,一出场就是毒粥。
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设计!
张嬷嬷又自尽得那么痛快,生怕说出幕后主使似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姜宁轻轻地叹了口气,同情无比看着太上皇。
“小老头儿,你真可怜。”
她已经打听过,太上皇对明帝并无不好之处。
而且他已经主动禅位,只希望安度晚年,可明帝却三番两次地要弑父。
太上皇心里,必然难受至极。
太上皇叹了口气,苦笑道:“皇家内院,本就是如此,没什么血缘感情可言,有的只有利益。”
说着,他又道:“宁宁,趁着你们机会,好好珍惜彼此吧。”
姜宁瞪大眼睛,装作不解:“珍惜谁?我怎么听不懂?”
太上皇抚须笑道:“还装,孤知道你们两个恩爱得很。”
姜宁脸色泛红,警惕地望着太上皇。
“小老头儿,你该不会让人监视我吧?”
太上皇说她跟人恩爱,必然是在说宇文诀。
这也就意味着,凌王府里发生的一切都没能逃过太上皇的耳目。
太上皇轻咳道:“不是监视,是保护。”
姜宁气得攥紧了拳头:“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
福公公赶紧解释:“凌王妃别动怒,太上皇也是好意,您之前不是遇刺了吗?太上皇就安排了一个高手在您身边。”
姜宁倒吸了口凉气,蹙眉坐下。
“他在哪里?我怎么没感觉到?”
她前世是经历重重的神医,无论是警惕性还是敏锐性,都超过许多人。
可无论是太上皇派来的高手,还是宇文诀口中那两个灰衣高手,她从来都没有察觉到。
难道,这就是高手和普通人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吗?
太上皇轻咳道:“宁宁,他们都是顶级高手,怎么可能让你发现?”
这小丫头虽然机灵勇敢,可说到底也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如何跟这些神出鬼没的高手相比?
姜宁面色凝重,咬唇道:“小老头儿,你把他叫出来,我要见他。”
太上皇也没有迟疑,直接唤道:“龙鳞,进来吧。”
太上皇话一落音,外面一道身影就走了进来。
“属下龙鳞,见过太上皇。”
顿了顿,他又看向姜宁,再次行礼:“见过凌王妃。”
姜宁咬唇,眼神复杂地问:“这些天,你一直都跟着我?”
此人身着深蓝色长袍,腰间系着同色腰带,身材不算很高,面容也稀松平常。
一眼望过去,就是个普通而无害的路人!
龙鳞也没有狡辩,声音平静,面无表情:“没错,自从您遭遇刺杀之后,属下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您。”
没等姜宁开口,他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凌王妃,太上皇是好意,您要是生气,就罚属下吧。”
这些天下来,他对姜宁也算有所了解,知道她并不是任人摆布的脾气。
姜宁勾了勾唇,道:“我不是要罚你,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诡异的人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