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兀自冷笑。
穆琛已经慌了神,看起来仍旧坚持着原本的信念,其实语气相比起之前,已经柔和了很多,也不再信誓旦旦的非要杀了陈松。
能让他生出如此变化的原因。
俱是陈松说的那一席话。
当初穆祁影刚来京城的时候,他的确是这样做了,甚至还把情报传给在醉春楼里的揽月,而且他私下里跟魔道也一直互通有无。
这些都是揽月告诉陈松的。
要不是因为揽月,陈松也不敢更不会信誓旦旦地在朝堂上揶揄穆琛,
也是因为事实是真。
穆琛心中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所以才没彻底跟陈松撕破脸皮。
“这番话,恭亲王说的已经足够多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来,你大可以放心,此事我说自己解决,就肯定会照做,不劳恭亲王费心。”陈松的目的也只是让穆琛暂时选择放弃,别老缠着自己不放,没想过就凭这几件微末小事,就能激发起亲王间的内讧。
若他们都是这么没城府的人,亲王势力也就不会在大乾如此根深蒂固。
“解决?你凭什么解决?”
“你今日所说京城半数百姓都曾听到,假以时日也会传遍整个大乾,到时候君澜宗派仙门问责,那会管青红皂白
,还不一起诛杀?陈松你要是真对大乾跟陛下有感情,就什么都别再解释,了结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好的解释。”
陈松:“???”
你当我不想死吗?
要不是穆青璇迟迟不忍下令诛杀,我能被你唬住?
更遑论,陈松现在也不太想死。
倒不是无敌的念头变薄变淡,而是因为自己死以后,亲手下达指令的穆青璇心态肯定会失控。
陈松不希望她做出同自己固有姿态截然不同的事。
正如周兴邦说的那一席话,别让真正惦念你的人寒心。
“仙门难不成都像恭亲王说的这么小肚鸡肠?”陈松犀利反驳。
穆琛的脸被气成猪肝色:“我何曾说过这种话,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陈松冷笑起来:“血口喷人?”
“仙门还没来,你就笃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不是在说他们小肚鸡肠?”
“再者说,你怎么就觉得仙门会因为这两句话就会欺辱大乾?堂堂仙门在你眼里,就是听不得一句忤逆之言的地痞流氓吗?”
穆琛慌了,他本没有这种意思,但经陈松这么一说,陡然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确实有些不妥,忙将面色一沉:“我所说的只不过仙门遇到这种
事情的解决方法,并无其他想法,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陈松以逸待劳,盘臂于胸前:“反正话都让你给说完了,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
二人的争锋逐渐落幕。
穆青璇的精神头再度强振起来:“陈松,今日当着文物百官的面,你告诉大家自己的解决之策,若可行,朕可免你死罪,若继续坚持原本愚蠢想法,朕也保不住你。”
若是以往,陈松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而今日,却不同。
想到周兴邦的那一席话以后,这口陈松久久难张。
他何尝不知道,所谓的无法保命只是穆青璇的说辞,就算自己说再多,到最后,穆青璇还是会在摇头叹息中继续深思熟虑如何保住陈松的性命。
“回禀陛下,微臣打算当着仙门的辩解清今日为何口出狂言,我曾修过太上君子决,较为难得,此事,也只是听起来重比泰山,实际上轻如鸿毛。”
“双管齐下,肯定会让仙门放弃诛杀,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微臣无法保命,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仙门,不向大乾施压的。”
陈松言真意切,相比起在高台上的表现,态度已经有了近乎大转弯式的改变。
穆青璇暗暗颔首,心中满心的很。
虽说刚才的错已经覆水难收。
但只要有这认错态度,以后做任何事,总归是不会差的。
穆青璇本已经绝望的心,又涌出希望。
“既如此,朕就再给你一个在仙门面前解释的机会,希望这一次,你别让朕失望,更别让周祭酒失望。”
“是,微臣一定不辱陛下期望。”陈松拱手。
穆琛见状大惊:“陛下,此事可千万不能如此呀,要是真让陈松得逞,以后大乾的处境会越来越糟的。”
穆青璇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你的意思是陈松会刻意坑害大乾?”
穆琛点头:“很有可能,毕竟已经有过前车之鉴,谁知道他会做多不可思议的事?”
穆青璇直接拍板说道:“单论对大乾的感情,全天下又有几人能够跟陈松同日而语?”
穆琛摇头:“陛下,您还是太粗浅,所谓的感情跟忠诚,只不过是陈松的伪装罢了。”
“你可确定?”穆青璇目光如炬盯着他:“陈松敢为大乾去死,你呢?”
穆琛立刻哑然无语,这问题她根本就无法回答。
陈松确实有着决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但他……
那就不太可能了。
人虽是一样的人。
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