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看陈松会做何反应。
陈松云淡风轻:“我说我与这姑娘相识不过两日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他来之前特命人仔细关注陈松跟杜平瑶的状态。
二人颇熟络,甚至畅聊,哪像是只相识两日的模样?
杜平瑶听陈松这般问,兀自摇头,她果然还是看错了人,生死面前,谁又能保证淡然?
陈松继续悠哉悠哉到:“信与不信随你。”
“两日之前我还不认得这姑娘,更遑论造反?”
杜平瑶已然放弃对陈松的继续关注。
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是圣人眼拙罢了。
原来伟圣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亏她当时还对陈松所言非常感动。
“不过我若早知道杜姑娘是启明将军独女,也会随她一同入京城。”
“在我心中,启明将军就算错,也不该牵连到后人身上,更何况,是非对错尚无定论。”
陈松掷地有声,不算悠扬的声音在监牢内回荡不绝。
杜平瑶愕然扭身,紧盯着陈松的背,表情凝固。
原来是我误会了他。
“本官可是给了你活命的机会!”那大官色厉内荏道。
陈松淡淡道:“命我所愿,义亦我所愿,杜
姑娘不惧死活将我救出燕郡,我怎能因贪生怕死让她独自面对囹圄之灾。”
“好了,我话已经说完。”
陈松说完退回到草垛边跟杜平瑶并肩。
杜平瑶心中激荡,沉静如水的表情下,藏着一颗难掩悸动的心。
“爹,你曾说大乾只有义士可救,而今这义士已经被我寻到,您果然没说错,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乾国的未来。”杜平瑶心中激荡。
朱紫大官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他今日来只是先做试探,并没打算问出详细,陈松的反应虽在他揣度之外,却也没打乱计划。
待明日恭亲王一到,就是他的事了。
时至下午。
衍天司大祭酒周兴邦在司内踱步疑惑:“陈松数日前从昆山城出发,就算一路游山玩水现在也应该抵达京城了呀。”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差错?”
“从昆山城来京城,必会经过燕郡,莫不是恭亲王?”
周兴邦一念至此,也顾不得司内琐事,命人备轿,匆匆赶赴儒天司。
九司之间虽然是竞争关系。
但只要遇到大事,必会同气连枝,要不然也不足以在藩王和帝王的纷争中独善其身。
刚至儒天司,周兴邦就迎面撞上神色
匆匆的儒天司祭酒孔钧。
“孔大人神色匆匆是要去那里?”
“呀!周大人,我正要去衍天司寻你。”
周兴邦陡感不测,试探着问:“不会是因为陈松吧?”
“你怎么知道?”孔钧问道。
周兴邦立刻问道:“陈松怎么了?”
孔钧道:“我听刑部的人说,他们今日在城门抓到了启明将军的独女。”
“你说的是杜启明的女儿?”
“正是。”
“此事跟陈松又有什么关系?”
孔钧道:“据说陈松是跟着杜平瑶一起进的京城,两个人举止熟络,他也被当做是叛军同党。”
周兴邦好歹也是一司祭酒,门生遍布大乾各个角落,临危不乱的本事还是有的,数个呼吸他就已经保持冷静,“此事陛下知道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周兴邦拱手:“我现在去皇宫找陛下,还请孔大人帮我去刑部知会一声,谁要是敢伤了陈松,我衍天司必跟他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孔钧愕然,两个人同龄,都是这个时代读书人心目中的魁首。
同为祭酒两个人平时关系并不差。
但孔钧也是第一次见到周兴邦这种模样,那杀伐气比起边关将士也是丝毫
不差。
恰好孔钧身边还有儒天司另一位教授,“周祭酒为了一个童生至于这样吗?”
“当然至于。”孔钧已经平静。
“假如我儒天司能出一个令三圣赐福的童生,我也会这样做,不,我会比周兴邦更加激动。”
孔钧拽起长袍一边匆匆往石阶底下走,一边发号施令:“待会你同我一起去大牢,周兴邦心急如焚,恰好给了咱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在大牢里见到陈松,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代我应允下来。”
“衍天司被我们压制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个陈松打破这平衡。”
“是。”垂老教授的步伐一点也不比孔钧慢。
半刻钟后,二人抵达大牢,在牢头的接引下见到陈松。
陈松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牢头踹了一脚铁门惊醒他以后低声道:“别睡了,儒天司的孔大人来看你了。”
陈松睁开眼瞧见来者,淡淡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孔大人。”
“哎?你这小子?”
孔钧按住暴躁的牢头,给他一个眼神示意滚蛋。
孔钧站在陈松面前叹道:“不愧是能引三圣赐福的人,果然是青年才俊,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