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的大丫鬟晴依突然来红枫馆,说曲氏要见她。
李卿落带着雀儿前去,雀儿被晴依拦在屋外,只说曲氏有些知心话想要单独和二姑娘说,所以旁人都被遣了出来。
李卿落当时心里就生了疑。
曲氏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怎会和她说什么狗屁心里话?
屋中定有猫腻!
李卿落本想找借口先行离开,曲氏却像是知道她心思似的,隔着门突然喊她:“落儿,是你来了吧?阿娘身体不适,你快进来帮阿娘递杯茶过来。”
一个‘孝’字大过天,她若是扭头再走,这些婆子只怕也会寻着借口上来给她教训。
门外婆子婢女站了一院子。
李卿落心道:青天白日,她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要她性命吧?至于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看了雀儿一眼,推门迈步走了进去。
“见过母亲。”
曲氏靠在床头,对她招了招手。
明明是大白天,但屋子里却昏暗的很。
曲氏解释道:“我这眼疾不能见强光,所以四周的窗子,就都挂了幔帐。”
“你过来让阿娘瞧瞧。”
“自你回来,阿娘好似还未好生瞧过你。我如今眼睛不行了,只怕再不好好看看你,往后若是没了机会……”
李卿落站在原地静静的看她唱戏,并未立即上前。
她警惕的看向两侧,也未发现地上有什么影子。
曲氏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她到底有没有眼疾,她自己心里清楚。
而她这番又将自己哄骗来,究竟又有什么算计?
李卿落还未想明白,脑后就猛地一重!
她被棍子击晕倒在了地上。
意识昏厥前,她迷迷糊糊中,看到了李恪川的身影,还有他如淬了冰一般的眸子,正在冷冷俯瞰着自己。
就好像,他在看着一个死人。
曲氏刚刚还有气无力的声音,瞬间就恢复了如常。
“川儿,你莫要下手太重,她毕竟也是你妹妹。”
“只是这回我帮着你将她骗过来,若是叫你祖母知道了……阿娘该如何交代?”
李恪川:“阿娘放心。我不过给她一点小小的苦头吃罢了,不会闹出大乱子,自会把握力度。”
“至于祖母那边,阿娘就说将她留在了身边侍疾,离不开,就能打法了。”
“若真的露了馅,阿娘只需将一切推脱到儿子身上便是。我到底是李家唯一的嫡孙,祖母不会真的将我如何……”
李卿落彻底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人便已经被绑在麻袋里了。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口中蔓延着血腥味,意识彻底清醒。
脑海中将发生的事,迅速归拢。
是曲氏帮着李恪川将她骗去了春在堂,而李恪川早就藏在屋子里,并亲自动手将她打晕。
李卿落发着阵阵无声冷笑。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果然,她还是太低估了这对母子的狠心。
李恪川便也罢了,上一世她便已经看透,他是个偏执暴戾的疯子,对自己这个妹妹毫无血缘可讲。
但是曲氏……曲氏!!
自己到底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她身为人母,哪怕从未抚育过自己一天,可她就真的看不到,自己也是她的骨血吗?
哪怕不看她李卿落一眼,哪怕将她扔到无人之处不管不问也好,但至少……不要合着他那狠心无情的儿子,一起害她这个女儿吧?
从未尽过一天为人父母之责便也罢了,却联合旁人,三番两次的将她置于险境!
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卿落本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一刻内心仍是止不住的发苦。
但软弱,从来就是无用的。
她埋首,在麻袋上蹭掉自己的眼泪。
看来这回,她是真成李恪川砧板上的鱼了。
不过,她重生一世,可不是回来认命的。
虽然她被装在麻袋里,但李卿落能感觉到,她此刻应该是在一辆板车上。
有丝丝凉风透进来,身下很硬,车轮声‘咕噜’作响。
若她没猜错,此刻她一定已经被带出将军府了。
府里有祖母,李恪川三番两次想要动手,都被祖母所拦。
所以,他会将自己带去祖母伸手不到的地方。
会是哪里?
李卿落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先轻轻抖动衣袖,等藏在衣袖里的那把小匕首顺着滑落到了手中,她两手合作拔掉刀鞘,然后顺利的割松了绑住自己双手的绳索。
再将小匕首,再次藏入袖中,并握住刀柄。
许是因为板车本就一直晃动,而且也没人想到她醒来不仅没闹更没扑腾,所以便一直未有人注意到麻袋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
李卿落突然被人扛起,随着起落颠簸,最后她被人用力丢在地上。
李卿落硬是一声不吭,咬紧了牙关忍住了没有出声。
麻袋被人解开,随着脱落李卿落也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