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衙门察查!”
衙役的吼声,回荡在幽森静谧的弄巷里,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谩骂。
“有没有喘气的?”
“老子手都拍麻了,你才开门,磨蹭甚?莫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眼神闪躲什么?心虚了?来啊,把这院子给我搜查一遍!”
哗啦啦,七八个衙役冲进小院,说是搜查,其实与拆家没什么区别,叮当五四一通乱翻乱砸。
这一幕,就发生在红姑小院隔壁。
陈塘点头哈腰的跟在林煜身旁,见林煜往红姑小院走去,连忙陪笑着拦下。
“大人,这个院子就别查了,实不相瞒,此乃我家小后生,用来囤积酒水的院子,绝不会出什么差错。”
林煜当然知道,陈塘所指的‘小后生’是叶贤。
叶贤的酒水营生,已经传遍整个齐城地界了,林煜本人也品尝过那白酒的滋味,担得上一个琼浆玉液。
就是这价格,血贵。
既然这小院,乃是叶贤的资产,最起码的面子,林煜还是要卖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林煜刚要转身离开,几个衙差和府兵,不约而同的汇聚了过来。
“大人,这小院里并无不妥,就是一个寻常人家。
”
“大人,西城已经搜查完毕,并未发现花春流的踪迹。”
“东城也已经查完,一无所获。”
“南城除了发现几个聚赌的癞子之外,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北城的依门婆娘甚多,用不用处理一下?”
林煜眉头微微皱起,大费周章将整个县城掘地三尺,竟然一无所获,那花春流难道人间蒸发了不成。
就在林煜一筹莫展之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视线不由落在了红姑小院上。
陈塘最会察言观色,见林煜眼神不对,连忙赔笑示好。
“大人,您忙活了一整夜,可要保重身体啊。”
“下官在白鹤楼备好了酒菜,还从怡红楼叫了两个陪侍丫头。”
“不如今晚,到此为止?”
林煜当了半辈子知州,对于齐城这些县令的‘操行’,可谓是了如指掌。
陈塘一开口,林煜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整个青云县地界,只剩下眼前的小院未查,那花春流十有八九,就藏在其中!
林煜不理会陈塘的劝阻,直接挥了挥手,将在场的府兵全都招了过来,又派人去提调甲士。
只要花春流在这小院里,定叫她插翅难逃。
“陈县令,不必
惊慌,本官只对花春流感兴趣。”
“就算在此拿住花春流,顶多是那贼子夜闯空门,断然扯不上叶家。”
“待本官将花春流押送京都受审,自然会送你一个‘督办’的功劳。”
“对了,那悬赏金,也有你一份。”
陈塘虽然爱财,但绝不会出卖叶家。
可惜,林煜根本不给陈塘任何周旋的机会,一挥手,府兵便直接破门而入。
十几个身披轻甲,五大三粗的府兵,张牙舞爪的冲进小院,结果下一刻,就被‘顶’了出来。
由于事发突然,府兵东倒西歪,现场混乱不堪。
还没等林煜反应过来,院子里就传出一阵怒吼。
“大胆贼人,竟敢闯叶先生的仓储院子,找死!”
话音落,哈哈就带着十几个凌月堂甲士冲了出来,对着府兵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怒吼,咒骂,哀嚎,充斥着整个弄巷。
现场混乱至极。
林煜后退了两步,眼睛睁得老大,没想到叶贤的手下竟如此大胆,连府兵都敢打。
“陈县令,你若不给本官一个交代,本官立刻下令府兵,剿灭尔等乱贼!”
见林煜盛怒,陈塘额头布满大汗,来不及解释,冲哈哈等人挥手大喊。
“
都住手!误会!皆是误会!”
“此乃夜查府兵,绝非闯空门的贼子。”
“还不快住手,若是惹怒了知州大人,尔等可担待不起。”
在陈塘和三班衙役的生拉硬拽下,两帮人马才被分开。
府兵由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个个鼻青脸肿,咬牙切齿,纷纷大吼着抄武器,还以颜色。
凌月堂甲士也不含糊,从院子里取来武器。
虎背熊腰的哈哈,抱着胸,立在门口,如同门神一般。
“啥?府兵?俺还以为是觊觎酒水的贼人嘞。”
林煜脸色阴沉至极,倒不是因为府兵挨了打,而是……
这些混蛋,身上居然全都披着朝廷制式甲胄!
林煜反手一耳光抽在陈塘脸上,怒不可遏:“姓陈的,这是怎么回事?!”
“州府拨给你县的甲胄,为何在这些人身上!”
陈塘脸上火辣辣的疼,却顾不上理会,差点当场哭出来。
私售武备库一事,居然被知州大人发现了,这还了得?
就算背后有叶家撑腰,避免被夷平九族,但陈塘的乌纱帽,铁定是保不住了。
这个叶贤,居然让山匪披着朝廷甲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