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陈塘这样的芝麻县令,在齐城地界还有十七个。
若不是与叶家有关系,王诚甚至懒得多看陈塘一眼。
陈塘深知,王诚是看在叶家和这坛青云茅台的面子上,才免去自己那一万两‘军费’。
这也是为何,陈塘会派人第一时间把叶贤请过来。
要钱是七次,仰仗叶家这层关系,才是主要目的。
若是直接去请叶方城,保准会被叶方城指着鼻子问候祖宗十八代。
陈塘可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大外甥,你若是没什么事,不如坐个陪?”
叶贤对于这种官场应酬,本没有半点兴趣,打算丢下银子就离开。
但是看着眼前的王诚如此热情,叶贤临时起意,便跟着陈塘进了后院。
酒桌上除了本县的几位县官之外,还有两位邻县的县令。
尽管叶贤一身贱民打扮,但在座的官员,还是一眼认出了叶贤。
“呦呵,这不是叶家大公子吗?可是有日子没见您露面了,也不知最近在忙活些什么?”
“自从您失踪后,我们平远县的好几家酒楼和青楼都倒闭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我们县里的几个小浪蹄子,整日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您
呢。”
“既然叶公子来了,下官倒是要多喝几杯了。”
众县官纷纷起身示意。
叶贤岂会不明白,他们在乎的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屁孩,而是自己身后的叶老同志。
叶贤简单应付了几下,没有急着提及推广白酒的营生。
而是冲王诚试探性的问了一嘴:“王校尉,此次州府发兵剿匪,既然大军已经驻扎于县外。”
“不知……何时开拔?”
叶贤觉得,州府就算再没底线,至少要装装样子,上去过几招。
只要打起来,就能消耗风云山庄的有生力量,到时候自己也好当一把吃瓜群众,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王诚却端起酒杯,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屋子里没有外人,一说一听,可别出去瞎传。”
似乎是刚才那口白酒,把王诚给灌迷糊了,已经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咱们齐城地界,一共有俩贼窝子,州府早就把这俩贼窝子摸透了。”
“这风云山庄囤贼过万,依托地势,苦心经营十几年,虽说算不上固若金汤,却也是快难啃的骨头。”
“首先骑兵就派不上用场,只能靠步卒往上推。”
“若是披挂轻甲,就难免死伤,
若是披挂重甲,那帮草寇虽然缺乏破甲武器,但一场大战下来,重甲还是会面临破损。”
“到时候修缮重甲,可是一大笔银子。”
“叶公子有所不知,现在局势变了,朝廷越来越抠,以往军需折损费用,由朝廷全包,如今,呵呵,各凭本事吧。”
“再说了,咱们齐城地界,也有义军活动,州府兵力首要任务是对付义军,哪有心思理会那帮乌合之众?”
叶贤算是听明白了,此次州府发兵,压根就没打算剿匪,纯粹是下来‘刮地皮’!
叶贤忍不住在心里骂街,这帮狗日的,是真不把百姓的命当命啊。
就在叶贤暗恨之际,王诚说到兴处,夸夸其谈起来。
“以州府的实力,不出三天,就能灭了风云山庄。”
“但真打下来,也是个事儿。”
“现在山匪啸聚山林,也算是有点组织性,一旦化整为零,漫山遍野全都是山匪。”
“这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不只是咱们齐城,整个国内都面临着三大灾祸的威胁,饥荒、匪患、义军。”
“饥荒和匪患,老百姓们咬紧牙关抗一抗也就抗过去了。”
“至于这义军,若是不加以雷霆手段打压
,必然如野火燎原,到时候国之不国,我等吃俸禄的官员,也得另寻高就,忒麻烦了,不是?”
此言一出,在座的官员无不咧嘴大笑起来。
他们才不在乎什么百姓的死活,只要自己的乌纱帽能保住,继续当‘人上人’作威作福。
便是功德圆满。
听着满桌狞笑,叶贤恨得压根痒痒。
这威胁百姓的匪患,谁也指望不上!
起初,叶贤还打算借助王诚,将白酒营生扩展到州府。
得知这帮官员的嘴脸,叶贤心中尽是鄙夷,这买卖不做了,也不能与这般败类,同流合污。
叶贤起身,拱了下手:“诸位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王诚一把抓住叶贤的手腕,眼睛微眯,话里有话。
“叶公子这是不高兴了?”
“即便是匪患闹得再凶,也影响不到你,那风云山庄就算再狂,还敢进攻县城不成?”
“进攻县城,无异于叛乱,到时候州府自然会派兵镇压。”
等山匪进攻县城,再派兵镇压?
那沿途的百姓,岂不是早就被杀绝了?
一旁的平遥县令,也连忙附和:“叶公子,打仗就得花钱,钱从哪来?还不是羊毛出在羊
身上?”
“再说了,各县的乡绅豪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