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去了凌月堂,肯出力气,就能混口饭吃,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众饥民不是不愿意信,而是不敢信。
林英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大手一挥,麾下老兵便将一口麻袋扔到院子中央。
敞开袋口,看见里面的东西,整个大榆树村瞬间被惊呼哀嚎声淹没,聚集在墙外的饥民,更是做鸟兽状散开。
只因麻袋里装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马翠吓得浑身颤抖,几次差点晕过去。
林英知道这一幕太过骇人,但为了获得饥民的信任,只能出此下策。
捡起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头,转身冲院外瑟瑟发抖的饥民喊道:
“此人名叫周成,乃是平遥县人士,十年前就入了风云山庄,在猛虎寨已经混了小头目。此人虐杀饥民,被我家叶先生下令,直接砍掉了脑袋,可有人认得?”
众人面面相觑,哪敢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青年装着胆子走到墙边,仔细一看,不由义愤填膺:“还真是这狗东西!”
“他左边有眼疾,乃是当年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被村民打伤的。这厮落了草,
便回村报复,杀了好几个村民,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此言一出,饥民们眼神尽是震惊。
这颗人头,居然真是风云山庄小头目的项上人头。
难道这些山匪说的都是真的,风云山庄上,有一位愿意为百姓出头的善匪?
善匪……
想到这,不少饥民都咧嘴笑了起来,活久了,什么邪门的事都能见到。
林英一脚把堆在一起的人头替散:“这些人,都是十里八乡的恶霸,大家伙来认认。”
饥民们胆量大了起来,再次凑到墙壁,仔细观察那几颗人头,怒骂声逐渐响了起来。
“马明?这狗日的曾欺负我家妹子,死得好!”
“那个独眼,乃是我们乡里的,据说在风云山庄混了大头目,发迹了,每次回乡,都要欺男霸女,比乡绅豪勇还要可恨。
虽然未曾听闻过叶先生的名讳,但杀了这狗日的,便是我们全乡的恩人。”
“娘,快看,那不是刘煜吗!当年爹被他当街打死,官府抓了他许久都找不到,没想到竟然落了草,叶先生帮咱们报仇了。”
凡是风云山庄的小头目,或多或少身上都背着命案
,眼前这些人头,全都有苦主认领。
有了这几颗人头担保,众饥民对林英已经深信不疑,但只要一想到去了凌月堂,就有饭吃,还是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去风云山庄闯闯,万一那叶先生真是个善人呢?”
“这些人头做不得假,可是……我等千人上山,便是千张嘴,那叶先生即便再心善,恐怕也要被吃穷。”
“连朝廷,都将我们这些逃难的饥民,视为洪水猛兽,叶先生难不成比朝廷还可靠?”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赌一赌!”
千余饥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林英等人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朝着风云山庄地界而去,只是饿了太久,实在是走不快,两个时辰才走到半途。
而同一时间,黑鹰寨则被惨叫声淹没。
聚义堂的山匪倾巢而出,五百多号人,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挤做一团,龇牙咧嘴。
就在他们面前,叶贤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捧着一壶茶叶沫子。
与此同时,十几个聚义堂的山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更有甚者已经昏死
过去。
哼哼带着二十个凌月堂步卒,手里拿着棍子,对着之前参与虐杀的聚义堂山匪,便是往死里削。
聚义堂几百号人,敢怒也敢言,但就是不敢上去开干。
“叶贤,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皆是黑鹰寨弟兄,本该同仇敌忾才对,你怎能自相残杀?”
“太过分了!我要去当家的面前告你!”
“兄弟们,凌月堂逼人太甚,不如跟他们拼了!”
咒骂和怒吼此起彼伏,可是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叶贤选择性失聪,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一众聚义堂山匪。
哼哼更是理都不理,轮着棍子往山匪身上砸。
等地上这些人被打的昏死过去,哼哼果断转身,又从人群中揪出几个。
几百号聚义堂山匪,就像是牛群一样,面对饿狼的狩猎,先是一哄而散,等饿狼扑倒同伴,又贱兮兮地凑上来,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饿狼一瞪眼,又缩了回去。
莫说聚义堂的山匪,整个风云山庄各大寨子,谁不知道凌月堂的凶狠?
演武场上不失一兵一卒,灭掉最精锐的黑虎堂,今儿早上,又血洗猛虎寨
。
真要打起来,今天就是黑鹰寨清理门户的日子。
躲藏在人群中的刘奇,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硬着头皮走出来。
“叶贤,你有本事冲我来!”
叶贤笑了,放下茶壶,伸手一指刘奇:“老子等你半天了!”
刘奇一愣,下意识往人群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