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县,叶府。
刚从州府贸易回来的叶方城,一边喝着上好的花茶润嗓子,一边听着各铺掌柜汇报账务,越听脸色越喜,纵使世道艰难,但叶家的日子,却依旧过得红火。
这一个月来,所有铺子总收益,达到了整整十万两银子。
想着想着,叶方城却暗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身体不济,纵使夫人貌美,二姨太“龙精虎猛”,可偏偏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偌大个叶家,就叶贤这么一根独苗,却是烂泥扶不上墙。
叶家纵使赚来金山银山,日后连个继承都没有,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叶方城黯然之际,大石头村的村长,急匆匆跑了进来:“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先前少爷来了一趟,运了三车粮食,说是老爷已经答应了,可有此事?”
刚把茶送到嘴边的叶方城,一口喷了出来,呆呆地看着村长:“你刚才说什么?那孽障,运了几车粮食?”
村长一听这话,便知完犊子了,唯唯诺诺道:“三车,而且是远商马车,共运走了一万石黍米,一千石稻米。”
叶方城默默放下茶杯,
半天没回过神。
一万石黍米,一千石稻米。
按照今年的行情,再屯些时日,少说能卖十万两银子。
叶方城挥了挥手,示意各铺掌柜先回去,然后抄起茶杯,直接砸在地上,怒吼声响彻叶府:“老子忙活了一个月,赚的钱,全让你个败家子半路截胡了!不对!把稻米漏算了……那一千石稻米,还能卖个三万两银子,狗日的,老子还要给你往里搭钱!”
叶方城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村长衣领,咬牙切齿:“那孽畜去哪了?可曾知道?我不把他脑袋拧下来,我便不是叶方城!”
村长吓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只知往北走了。”
往北?
北边有什么?
风云山庄地界?不会的,那厮虽然败家,胆子却小,绝不敢靠近风云山庄的地界。
莫不是障眼法,兜了个圈子,去卖粮了?
想到这,叶方城松开村长,一拍桌子:“派人把整个州府,但凡是能换粮的地方,都给我盯死了!但凡发现那孽障的身影,只管先给我打断一条腿再说。”
“造孽啊!我叶方城英明一世,怎会生出如此孽畜!
啊啊啊……”
……
阿秋……
正在种植园田间地垄溜达的叶贤,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特娘的,又是谁在背后骂我?”
跟在屁股后面的哼哈二将,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吭气。
毕竟从家里偷了一万石粮食,却依旧问心无愧,整日吊儿郎当,这种事,一般人干不出来。
叶贤背着手,长吁短叹。
自己的命实在是太苦了,有家不能回,又无法融入风云山庄。
现在老爹和山匪,都想搞死自己。
哼。
自己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想到这,叶贤又拽了起来,毕竟凡有大才者,皆是不合群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植园的进度,倒是远超叶贤预期。
这才过去多久?已经冒苗了。
看着零零星星的绿点,分布在田垄之上,甚是喜人。
就在叶贤满怀成就感之际,身后传来一阵吆喝。
“叶先生,寨子里出事了,您回去瞧瞧吧。”
闻言,叶贤挥了挥手:“我就一人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哼哈二将对视一眼
,纵使憨厚实诚的哈哈,也不由撇了下嘴。
人质?
你可真敢说!
那山匪呼哧呼哧跑到叶贤面前,满脸哀求:“叶先生,整个黑鹰寨,也就只有您能平息当家的怒火了,算小的求您了。”
叶贤心里一阵犯嘀咕,粮食已经解决了,种植园也已经步入正轨,眼看着小日子有了奔头,闲着没事发哪门子脾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饱了撑的?
叶贤背着手,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那山匪长吁短叹:“那日,您运粮回来,可还曾记得,寨里出了叛徒?”
见叶贤点头,山匪连忙补充:“那几个叛徒,被猛虎寨算计,利用完了便一脚踢开,只能下山,结果今儿巡山的弟兄,在山脚发现了叛徒的尸体,说是饿的虚弱,又遇见饥民,以为身上有吃的,便被饥民打死了。”
乱世当道,已经分不清善恶,一口吃的引发血案,屡见不鲜。
叶贤算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当家的于心不忍,想报复那些饥民?”
山匪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当家的错付了,性情大变,已经不信任弟
兄们,让我们另寻高就。还说,已经分不清忠奸,索性一并赶走清静。”
叶贤长“哦”了一声,心想这事得支持!
但想想,却又麻烦。
萧月凝被弟兄们伤了心,进行事后清洗,也算合乎情理。
但黑鹰寨本来就是风云山庄中,最弱的山寨。
若再自废武功,到时候更是要被猛虎寨压得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