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轩倒下的时候,不慎磕到了膝盖,疼痛难忍。
这下子他醉意全消,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从窗子里伸头往外看。
咦,仙子呢?
仙子还没来得及和他春宵一度,怎么就走了呢?
“喂,你看到我的仙子了吗?”
车夫摇了摇头,他只顾看前面的路,哪里知道王爷又看上了谁。
要说他们王爷从小金尊玉贵的,从来也没缺过女人,也不知道这好色的性子是怎么来的。
盛轩叹了一口气,难道当真是做梦?
不,肯定不是梦,
盛轩摸了摸身上的黄土,没错,这就是仙子下凡的证据。
仙子肯定是对自己有意思,这才特地以土块儿为信物,想来这位仙子与土有关,莫非是山神?
“石磊,你去把土都收好,就收在我上次得到的那个匣子里。”
回头烧上几炷香,看看能不能把仙子请出来。
侍卫石磊:“……是。”
那可是镶金嵌玉的机关匣,前两日王爷还爱不释手呢。
装土,他怕是醉的不轻。
——
临安王府。
沈雨茗合上书,“你想出府?”
“王妃,”沈若云面露担忧,“妾身实在想念家人,时日已久,未见双亲,心中忧虑重重,不知他们近况如何。”
“请准许妾身回家探望。”
沈雨茗笑了一声,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沈若云还会挂念家里人,真是稀奇。
“青柳,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沈侧妃单独聊聊。”
“是,王妃。”
沈若云捏了捏掌心,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瞒过沈雨茗。
她垂下眼眸,避免与沈雨茗对视,尽量让自己显得谦卑恭顺。
过犹不及,沈雨茗如是想。
四周一片寂静,沈雨茗缓慢地吃了几块点心,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这才温和地开了口。
“沈侧妃,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前些日子回去看过了,他们都很好。”
“堂兄近日也懂事了许多,开始接触家里的产业,二叔二婶都很欣慰,你就放心吧。”
沈若云眸中微暗,是啊,他们都很好,不好的只有她。
她故作哀愁,不甘心地继续说道:“昨晚妾身做了一场噩梦,梦见他们……妾只想亲眼确认父母的平安,否则妾身心神难宁。”
“是吗……”
沈雨茗的声音低了下来。
要骗过比自己更敏锐的人,首先要骗过自己。
沈若云,你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还想拿来糊弄我?
沈雨茗起身,缓步走向沈若云。
紧接着,她蓦然靠近,拿起书挑起了沈若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
沈若云的瞳孔放大,僵硬着任她摆弄。
“眼中的血丝还未褪去,看来确实是没睡好呢。”
“这般憔悴的模样,真惹人疼……”
“其实这种事情,你去找王爷也是一样的。”
沈雨茗的语气越发低柔,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沈若云双眸含怒:“你!”
王府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她被王爷厌弃的事情,沈雨茗在这儿装什么不知道!
沈雨茗收回书,对着掌心一拍,这才恍然道:“忘了,王爷近日不往你那里去了。”
说着,她坐到了主位上。
“真抱歉啊。”
沈若云闻言,站起身便欲离开。
沈雨茗明显是在羞辱她,她又何必厚脸在这里受辱。
“站住。”沈雨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语气平淡,“我让你走了吗?”
她笃定沈若云不敢走,轻轻地放下书,很是悠闲地为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地品。
白色的雾气上浮,氤氲在她的眉宇之间。
沈若云停在了门口,回首怒视沈雨茗。
她确实不敢走,沈雨茗是个怎样狠绝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下她没有王爷的庇护,更是得罪不起沈雨茗。
沈雨茗缓慢地品完这杯茶后,站起身俯视沈若云,气势陡然一变。
“你的礼仪呢,你可知道你现在怎么个模样?”
“面色发黄、头发稀疏、眼圈青黑,就连衣服都是皱着的。”
“若是你这副形象出现在外,岂不是让人质疑我们临安王府的家风!”
沈雨茗迈着从容的步伐,步步逼近沈若云。
“你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忘记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
“沈若云,你可以丢人,但不要丢我的人!”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我就不耐烦管你,你非要进入临安王府,那就做好一辈子仰我鼻息的准备!”
沈若云的肩膀抖了抖,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碰倒了一旁的茶盏。
真像只走投无路的小老鼠。
沈雨茗站定,轻笑了一声。
“云儿。”她的语气轻柔,“盛弈是这么叫你的吧!”
沈若云后退两步,惊愕地看着她。
她竟然直呼王爷的名字!
忽然的变脸,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