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一路上舟车劳顿,我让她先在家歇着。”
沈风林年少时专心科举,没有成亲,因此那年他高中探花时,许多媒婆日日在沈府门口围着。
沈家家风清正,男子四十无嗣方可纳妾,沈风林可谓是无数高门夫人的理想女婿,更何况,他长得玉树临风,几次宴会下来,许多闺秀都对他春心萌动。
某天,沈风林去赴宴之时,恰巧遇到一位姑娘被人推下水,他迅速跳下去,把人救上了岸。
当下的风气并没有严苛到被人碰了就失去贞洁的程度,可偏偏这位姑娘出身于傅家,就是皇后娘娘的那个傅。
傅家家教严苛,出了这种事以后,家里人硬是逼着傅姑娘出家为尼。
傅家虽出了一位皇后,但傅家人官职最高的也才五品,并不被建安帝看重。
沈风林得知这位傅姑娘在家中的境遇后,主动求娶,傅家自是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傅姑娘闺名映梅,长得小家碧玉,琴棋书画无一擅长,唯有在料理家事上有些心得。
傅映梅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沈风林,嫁给他以后,很是唯唯诺诺,仿佛是个泥塑的人,没有半点脾气。
成亲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她更是觉得对不起沈风林,常常陷入自责和抑郁。
沈风林是真的喜欢女儿,但是无论他怎么说,傅映梅就是不信,她对沈馨月总是带着一些埋怨,觉得是生她伤了身子,导致现在一直怀不上。
“若是嫂嫂有空,可以来找我说说话。”
沈雪禾自觉现在已经成亲了,多少能猜到一些傅映梅的想法。
沈风林面露惊讶,沈雪禾以前跟傅映梅可是说不到一块儿的,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凑上去?
“禾禾,你不用为了我这样做。”
沈雪禾扬起下巴,轻轻“哼”了一声。
“兄长别自恋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月月。”沈雪禾顿了顿,“自己的母亲对她有怨气,她该有多难过啊。”
沈风林认真地看了沈雪禾片刻,目光中带着心疼和欣慰,“我们禾禾长大了。”
他不敢想象,没有他和沈雨茗在的日子里,沈雪禾在沈府有多难熬。
至于沈尚儒……不好意思,一般真想不到他。
沈雪禾换亲嫁给陆存的时候,沈风林不仅没有指责她,还专程写信来安慰她。
沈风林本来就不赞同沈雪禾去做临安王侧妃,他妹妹哪里不好了,要给人家当妾。
他是男人,最是了解有些男人的肮脏想法,妻子尚且不珍惜,更何况妾室。
阿茗是对禾禾是很好,但禾禾要嫁的人终归是临安王。
沈风林对临安王没什么好感,当初沈雨茗刚大婚不久,盛弈就声势浩荡地迎娶了侧妃,这哪里是个心疼女子的好人,嫁过去一个妹妹还不够,还要再把另一个妹妹送进去吗。
沈雪禾动了动自己僵冷的腿,好像有些麻了。
这时,她闻到一股香味,好像是……烤鸡!
“兄长,你闻到了吗?是相公的手艺!”
“我相公做饭可好吃了,他真的人美心善、无所不能。”
“……嗯。”
好不习惯禾禾这么夸别的男人。
陆存这时走了过来,“天色已晚,我们先吃饭吧。”
说着,他放下了怀中的沈馨月。
沈馨月一见沈风林,抱住他的腿就想要告状。
“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后,沈馨月忍不住委屈地嚎啕大哭,语不成句,说不出话来。
沈风林蹲下身开始哄孩子。
陆存:她怎么又哭了?
沈雪禾对陆存张开了手臂,“相公抱我。”
陆存干咳了两声,用眼神示意她,有人呢。
“腿又僵了吧,我给你揉揉。”
沈风林抱着大哭的沈馨月,看到陆存给妹妹揉腿,心里一涩。
以前这么做的人是他和阿茗,他不是没注意到沈雪禾不舒服,只是妹妹嫁人以后,再也不好像以往一般亲近了。
分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可是此刻在这里,他只是个客人。
沈馨月哭着哭着睡着了,沈风林将她暂时安置在了客房。
陆存:“我刚刚做饭的时候,月月已经在厨房吃过了,晚饭不吃也是无妨的。”
吃的还挺多,那猴急样,像是要吃人生的最后一顿饭。
沈风林看着陆存将沈雪禾搀扶起来,目光温柔而和煦。
他的嘴角自然地弯起,很是满意地拍了拍陆存的肩,“妹夫不错啊,知道关心人。”
“都是应该的,我们去就餐吧。”
餐桌上,沈风林递上自己的礼物,是一本厚厚的册子。
“以妹夫的才华,必然科举高中,步入仕途。”
“这是我总结的翰林院和外放为官的经验,到时候你可以参考一下,不用和我学,我还有很多不足。”
陆存恭敬道:“多谢兄长赠礼。”
沈雪禾问:“兄长,那我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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