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悼念的人并不多,乔安却没有在灵堂看到安家两位老人家。
乔源叹了口气,摇头道:“他们昨天来过了,说今天就不来了。”
乔安点点头,手心贴紧了温热的杯壁。
他差点就要把对两位老人家最后的一点感情给消灭了。
乔安对安家两位老人家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记忆里的每一次见面,他们都是在强迫母亲,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在他们眼里,好像安奈只是他们随意指使的一件有感情的物品。
所以他们就随意用各种道德绑架她,让安奈的身上捆满枷锁,最后不得希望,窒息而终。
乔安没有过问继父,因为他也不想看到他们。
乔源坐在那光是看着乔安,眼眶就红了。
“安安是爸爸的不好。”乔源愧疚道,“倘若当初爸爸能再争气一点,你妈妈就不会带着你离开,也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乔安侧过身来,眼睛干涩的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爸爸,我不怪你”
“至于妈妈,我没有资格替她开口说话。”
但他想,应该是不怪的。
乔安把这句话留在了心里。
他坐过去一些,抬手放在乔源弯下的背脊上轻拍着,“爸爸,这可能是对妈妈来说,是一种解脱。”
“斯人已逝”乔安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爸爸,人不能一直停在原地,更不能往回看。”
乔源才四十出头,鬓角就已经泛白。
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背脊弯着,脸上的疲态遮都遮不住。
安奈去世后,他先是把乔安从继父家里接了回来,安置好学校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管置安奈的丧事。
乔安发觉,乔源比半个月前似乎又苍老了些。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灵堂的哀乐传进休息室的时候静了一些。
乔安起身给乔源接了一杯水,看着他耷拉的眼尾,总觉得气氛沉的能压死人。
他又重新在乔源身边坐下,试图找点其他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爸爸。”乔安靠过去,轻声问:“你跟杨阿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乔源想责怪他几句,又不忍心,“你这孩子,还在你妈妈灵前呢就说这话。”
“妈妈不会介意的。”
乔安俏皮的笑了下,撒娇般的把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挤进他温暖的大掌里。
乔源手心里的茧蹭得乔安手心痒痒的。
乔安忍住那份痒意,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爸爸,我希望你幸福。”
我希望你永远健康幸福,这样才能永远在我的身边。
乔源把他的手紧紧攥住,眼里的热意怎么都压不住。
“我的安安啊,长大了。”
葬礼当天前来哀悼的人多了不少,都聚集在灵堂里准备着送安奈最后一程。
乔安站在灵桌旁,向前来哀悼的人依次鞠躬感谢。
期间,乔安的继父张胜玉领着女儿张祺也来了。
乔安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眼神冷漠看着他们。
“白眼狼。”
张祺站起身,眼神里的嫌恶不加掩饰。
安奇站在一旁当即就要发作,却被乔安扯住了衣角。
乔安朝着他摇摇头,“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往来了。
安奇把心里的火压下去。
张祺见状,扬着脑袋就跟着张胜玉离开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位年轻的妇人领着一个高瘦的少年走了过来。
那个少年认识他,见到他就喊了一声:“乔安!”
乔安抬起头,看着那张脸只觉得眼熟。
把手中的香递过去,那个男生接过后鞠了几躬就走了过来。
“妈,那是我同学,我过去一下。”
“嗯,我去休息室等你。”
那位妇人应该是他母亲,听到儿子的话后打量了乔安一眼,就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乔安,我是唐樾,你还记得我吗?”
听见他的名字,乔安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里大概有了一点眉目。
好像是上次主动站起来要跟陈立换位置的人。
于是他点了下头,“我刚才想起来了。”
说着,乔安看了眼桌上的黑白照,有些疑惑。
“只是,你怎么会来到我妈妈的葬礼上?”
唐樾大方说道:“我以前是你妈妈的病人。”
“你妈妈曾经帮助我从一段很不好的经历里走出来,是我的恩人。”唐樾说,“最近我的病情有些反复,本还想找你妈妈聊聊。”
“只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
唐樾向前走一步,低声安慰道:“乔安,节哀顺变。”
乔安勉强扬了下嘴角,“谢谢你。”
安奈嫁给张胜玉之前,是一名心理医生。
嫁进张家之后,张胜玉就强迫安奈不允许她继续工作。
安奈无奈,只好同意。
后面又来了人,安奇适时出声打断:“安安,你带着同学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