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声打破了眼前房间里突然陷入的死寂。
墓幺幺笑得很是愉悦,仿佛十三公主说的话像是什么笑话。
“殿下,您这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啊。”
应熙景冷哼一声,眼睛里俱是狠毒。“你墓幺幺先要挟我以下犯上在先,我不过是受你钳制不得已而为之。”
“殿下您哪来的这份过河拆桥的底气,先暂且不论。我多嘴问您一句……”墓幺幺见状转身走回了厅上,气定神闲地朝椅背上一靠,指背撑在唇下笑起。“您确定考虑好了?”
“没错。”
“只要我现在用我的护体法宝救下孙昌意,他就可以带我回到魂归谷见到父王,到时候你墓幺幺就只有死路一条。”墓幺幺平静地说道,“殿下,这就是您的想法,对吧?所以您刚才才卡时间卡的这么准,正正在孙昌意差点死在我手里才赶紧闯进来。”
“……”应熙景的表情一时很是精彩。她半天忽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地神色,“既然知道了,还不乖乖放了我们走?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你,能破了怀婵阁阁主亲手铭刻的随身法阵?”
她抬起手来挡在自己和孙昌意面前,宽大的袖口从她纤细的手臂滑落至肘,露出她手臂上戴着的一套复杂的金属装饰。其上隐隐涌动着奇特的光芒,墓幺幺只凭气息都能感受到这套针法的威力。
夕生果然如她所料,是十三公主的人。
墓幺幺心下有了计较,却微微一笑,泰然自若。“阁主殿下的阵法举世无敌,我是肯定破不了的。不过殿下,您应该是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了?”
“殿下,从一开始我也没说要拦着您救孙昌意,更没有拦着您走。”
“……”应熙景一怔,随即怒道,”墓幺幺你又在想耍什么花招?”
“殿下,我问您确定考虑好了吗,是问您确定考虑好了,要就这样回去见圣帝陛下?”墓幺幺悠悠说道。
“你什么意思。”应熙景皱紧了眉头。
“举世皆知您此次来御尺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然,您可以觉得,回到魂归谷后,您就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了圣帝陛下的要求,您毕竟帮着他借着荒人的手除掉了弗羽家。但是对于外人而言,对于世人而言,您毕竟是圣帝钦点的此次御尺桥之战的总帅。倘若您就这样回去了,在世人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故事了圣帝最为宠爱的小公主殿下,帅帝国精锐五军,尽数折损于御尺桥,以至于不得不求援于圣帝陛下派出东疆骑兵前来救援,孤家寡人一个逃回了魂归谷。最后得亏于圣帝英明神武,在魂归谷布下大军阵法一举消灭荒人。”墓幺幺娓娓说道。
“你胡说什么!”应熙景明显已经气急败坏。
“先别着急啊殿下,这个故事最精彩的部分你知道是什么吗?殿下不妨猜一猜,等你回到魂归谷,荒人踏破御尺桥,弗羽家也好夜昙郡也好,这些一定会被荒人屠杀的每一条生命,会算到谁的头上?”墓幺幺笑盈盈地望向应熙景,“没错,如殿下所想,都会算在您的头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常人言,冤有头债有主。”见应熙景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墓幺幺接着说道,“罪魁祸首荒人会被圣帝灭族,可这笔滔天的人命债,不会因为荒人灭族而消失。如殿下此时所想,这笔债,都会被算到您的头上。”
应熙景冷笑着说道,“算到我头上又怎么样?到时候整个夜昙郡所有人都会被荒人杀光吃光,还有谁能敢睡能把这笔帐算我头上?!死人吗?!让他们来讨债啊?变成鬼来讨债吗?你看我怕吗?!”
“死人当然是不会来讨债的。”墓幺幺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同,可硬要说哪里不同却并不好说,只有应熙景从她的笑容里察觉到了一丝丝冷森的气息。“可是活人会。”
“其一,夜昙郡这么些人,就没有一家人在外地有亲朋在世?其二,弗羽家呢?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可是五国十族,皆不敌一羽的弗羽家。”
“放着他们来!”应熙景狂色不掩。“他们能碰到余一根汗毛?!”
“殿下,您又误会了。”墓幺幺的蔻甲朝上轻触上了自己的脸颊,鎏金色刚好点在蛇纹之下,看起来如同一条小蛇盘在了金枝上吐着蛇信。“我从来没过他们会选择对您下手这样的方式。可能是我的错觉,殿下您好像总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应熙景的眼神一时有些迷茫。
“您是位公主,是圣帝九五至尊的孩子,是未来的王。”墓幺幺说道。
“你这个时候想起来是不是有些晚了?”应熙景鄙夷地嘲着她。
“别人想不想起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自个儿想起来没有。”墓幺幺好像完全不介意,依然很是有耐心。“您现在,是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王。”
“墓幺幺我看你真是等不及去死了!”应熙景如同被踩到痛脚,瞬间暴跳如雷。
“殿下,御尺桥之战,是为了将这个可能努力成必然的工具手段。可如果您就这样回去,那么,这笔债,就会算在您的头上。您就是那个御尺桥之战大败的公主,您就是背着这夜昙郡百万人命的一位公主,您就是和弗羽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