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火辣辣地疼!
李儒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好似身子骨要散架一般,嘴唇开裂,嘴里干巴巴的,难受得紧,不由低声喃喃道:“水,给我水,我要水……”
很快有人把水送到嘴边,李儒意识朦朦胧胧间,猛地灌了几口,却听到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慢点喝,你身上有伤,不宜过激!”
这声音之中透露着一丝疲惫,听起来极为熟耳熟,但李儒意识尚未恢复完全,一时间也分不清是谁在身边。
喝完水,又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擦嘴,浑浑噩噩间又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清醒的时候,见到一旁趴在床沿上睡地正香的楚萱,有些意外。
但见她一身单衣,轻轻地挪开手,想给她拿点东西披在身上,可楚萱乃是绝顶高手,一点声响也逃不开她的耳朵。
觉察到这动静,瞬间惊醒,见到李儒醒来,会心一笑:“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再不醒过来,你那个愣头愣脑的将军怕是要急死了!”
一天一夜?居然有这么久?!可怎么感觉像是只是做了个短短的梦呢!李儒
顿时惊住,下意识要坐起身来,却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受了重伤,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楚萱瞪了他一眼,李儒乖乖地不敢再动,望着她双目中的血丝,有些惭愧道:“抱歉啊,还要你一直照顾我,你也是,这点小事让姜化来不就行了嘛!”
“那些男人干起活来手脚毛毛躁躁的,哪里懂照顾人!”楚萱脱口道,但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过于欠妥,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李儒撇了撇嘴,苦笑道:“我特么觉得我现在就要散架了!仿佛时刻有人在抡起大锤往我胸口上锤!”
“你啊你!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拼!”楚萱轻叹口气,皱眉道:“你受的那一掌要是再偏离半寸,心脉震碎,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我福大命大,可没那么容易嗝屁!”李儒打趣一声,楚萱闻言,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死性不改!”
“不说这些了,”李儒嘿嘿一笑,问道:“我昏迷的时候,老六有没有过来看我?”
楚萱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毕竟白大人也受了重伤,身陷昏迷,六皇子一时间也走不脱身。”
“那就好!”李儒松了口气:“最好乖乖地待在家里,守着白老头!”
这倒是让楚萱疑惑不已,奇怪道:“他是你弟弟,你冒死救他,他来看你不是应该的么?怎么你似乎不想他来?”
“这你说对了!”李儒点头笑道:“我还真不想他过来,你别看这老六斯斯文文的,小算盘打的可精明了,要是知道我现在半死不活的,指不定对我有什么想法。”
“所以,我受伤的消息千万不能传出去!还有,宇文都这小子,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替我吩咐下去,做好防备,严加巡逻!”
“他身中剧毒,还敢回来送死?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疗伤么?伤势不愈,哪里敢来找麻烦?”楚萱疑惑道。
“那你可小看我那毒药了,这药性刚猛无比,哪怕他体魄强健,武功高强,中毒之后没我的解药,也得等死!”说话间,李儒目光之中透露着一丝得意,嘿嘿笑道:“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绝对要拼死反扑来抢解药。”
听到这话,楚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末了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瞧你这样,有什么话尽管说,你不急我看着都替你着急!”李儒逗趣道,楚萱嗤笑一声,又感叹起来:“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明知道李霄会对你不利,为何还要拼死救他?为什么?”
“他可以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不义,”李儒不假思索道:“怎么说我也是他大哥,何况现在我们一同赈灾,那是父皇……”
话未说完,一阵气血翻涌,李儒顿时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楚萱赶紧喂他吃下治疗内伤的药丸,又给他拭去嘴角残留的鲜血。
做完这一切,望着李儒略显苍白的俊俏脸庞,就是晕倒,眉头也不忘皱起,似是有心结郁积,无法抹平。
不由轻叹口气,想到他方才以德报怨的回答,一时间,百感交集。
对他这个人愈发好奇。
回想认识他以来经历的点点滴滴,说他是废物,可关键时候他总有千奇百怪的主意,层出不穷!
说他傻,但精明起来比谁都厉害!
说他吊儿郎当,一股子纨绔子弟,二世祖的作风,但真要干起大事来也丝毫不含糊。
种种反差,巨大,一时间,楚萱也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一个
人呢?
对于这点,楚萱极为好奇,甚至内心迫切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这太难!
真的看不透!也猜不透!
兴许只能交给时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有宇文都闹的那一出,李儒与李霄约定的比试付之东流,再加上李儒和李霄两边阵营皆是元气大伤,这比赛的事情索性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