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阁老里,林峰站在另两位资格更加老的首辅燕阁老和次辅裴阁老身后,也是整肃神色摆出一张官场历练出来的面无表情的脸,不叫人轻易看出自己的心思。
等到老太医诊脉的手抬起来,于皇后才张口问,“高院正,陛下如今如何了。”
高院正如今已经是七十的人了,如今也已经不怎么管事,平日里除了丰泰帝的龙体,一应万事不管,只是如今丰泰帝一出事,也是这位老太医直面皇后、太子和各位重臣。
斟酌了下语句,高院正谨慎地开口,“微臣观陛下的脉象,弦硬而少和缓之意,似是中风的证照。”
这话一出,殿内的众人都是一时无话,于皇后更是身形晃了晃,徐瑞卿连忙去扶住了自己的母后。
听完高院正的话,于皇后一时头晕目眩,缓过来后一扫旁边侍立的赵太监,赵太监就赶紧上前伏地叩首说道,“陛下昨夜里还好好的,只是说有些头晕不舒服,命奴婢把安神的香料点了。奴婢守夜的时候也没觉出不对,只是今晨快到陛下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就赶紧报给了娘娘知晓。”
丰泰帝昨天想把几个重要官员任免的事情再思索一下,晚膳也没用多少就又回了书房里批折子,后来还是赵太监觑着天色已经晚了大着胆子进去提醒了一声儿,他才回了寝殿休息。
不过丰泰帝当时躺下过了好一阵,又说自己有些头痛,当时赵太监也请示了是否需要请太医,丰泰帝却自觉无碍,只命他取了丸药吃了又叫他点些安神的香料。
“奴婢昨夜里也着意留意了陛下,看陛下后来睡得还算是安稳,谁曾想今晨就……”,赵太监说到一半伏地痛哭,哭完了又是一叠声地请罪。
这个时候丰泰帝还昏沉着,于皇后怎能就这么处理丈夫身边的大太监,而且这么听着,丰泰帝昨晚应该是无事,只是今晨这病才突然发作了。
于是皇后也没责备赵太监,只是叫了他起后又对着高院正问,“如今这样子,院正可有什么好法子,总要陛下能苏醒开口说话才是。”
边上的臣子们听到这话不由得侧目,只是于皇后现下面上换上了一副略带忧愁的哀戚之色,任谁来也瞧不出一点不对。
高院正闻言一拱手,“陛下如今症状不重,微臣已经细细琢磨了一幅方子,如今只待娘娘吩咐便可以煎药,若是要陛下尽快醒来就要施针了。”
其实高院正刚才诊脉以后,就感觉丰泰帝的病症并不算太严重,他有自信一剂药下去就能让丰泰帝转醒,只是如今按着陛下的年纪看,高院正知道陛下醒来以后太医院才有得忙碌。
听到院正这么说,于皇后知道这话的意思背后是不施针也可,只等药下去丰泰帝便能醒来。
最后为了谨慎些,于皇后到底没让高院正施针,只是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既然高院正说陛下如今无妨,为着陛下龙体计便先不必施针,只尽快去熬药便是。”
吩咐完了如何给丰泰帝诊治喝药的事情,于皇后才面对着三位阁老和几位重臣说,“不知陛下几时才能醒,如今前朝各项事务都托赖各位了。”
首辅燕阁老这时才对着皇后和太子拱手说道,“请娘娘安心,臣等必然尽心竭力。”
其他的重臣们也是见首辅开口后,才齐声说了,“微臣等必然各安其职,娘娘和殿下不必忧心。”
徐瑞卿作为成年了的太子,这时候按理来说自然也可监国理政,但是他如今谨慎得很,在丰泰帝未醒来没有明确旨意的情况下不肯沾染政事,今日也只等于皇后说话打理各项事宜,他在旁边默然不出声。
而这时候皇后对着阁老这么说,也是母子间刚才在重臣未来时匆匆敲定的主意,丰泰帝刚才其实也被太子带来的另一位院判刘太医诊过脉,刘太医给出的意思和高院正也差不多,应该是风症但是不大严重,清醒过来应该是能的,但是恢复到什么样子就不一定了。
太医院的另一位院判付院判这次并未随驾来园子,而是留守京城照看宫城内没来避暑的主子们。这边丰泰帝出了事,于皇后也是下了懿旨急召付院判来避暑行宫里,但是老太医年纪大了没法骑马来此,皇宫到行宫再快的马车也要一天才能到。
知道丰泰帝还是能清醒过来以后,徐瑞卿就知道自己这次不能表现出对监国和掌权的热衷,于是他现在不言不语只把政务推给内阁就是了。
不过内阁也都是人精,陛下既然能转醒康复,太子又是正当年并且入朝多年已有理政经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这时候把持朝政算什么样子。
所以燕阁老不说话,林峰这三辅和皇家沾亲带故不好这时候出来请太子主事,于是次辅裴阁老不得不又站出来,“虽然臣等可略做些小事,但是一应事宜到底需要殿下裁夺才是。”
徐瑞卿才不想在这时候接手政务,省的丰泰帝转醒后不好看,这时候只一副悲戚之色,对着内阁三位阁老拱手说道,“孤为人子,如今看父皇如此只想留在宫中侍疾,待父皇醒来与先生们说话才是正理,先生们不必劝了。”
太子这话很合人伦,又是突出了一个孝字,众人不好说什么,燕阁老于是只能站出来先是称赞太子至孝,然后又说内阁确实无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