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子暴毙于刑部监狱,虽是罪有应得,但也给皇帝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这人一直身强体壮,虽关在监狱里,但朝廷也从未有亏待过他,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呼着。
怎会突然暴毙?还得等仵作验尸结果出来后才能下定论。
现在要担心的便是,这人突然死掉了,不知西疆王靼毒那边会有何反应。
即便他自己也视这个愚蠢莽撞弟弟为眼中钉,但从他上回亲自来交涉可以看出,他在乎的是他自己的脸面,和西疆在周边众小国面前的尊严。
所以此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洪溪关有苏战,即便他靼毒心里有恨,也不会敢轻举妄动。
“穆康,陪朕去一趟刑部。”
“是,皇上。”
这次随皇帝一起到刑部的侍卫都是皇帝身边极其信任的人,其中就有姜杭。
姜杭也是来到刑部才知道皇帝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哈拉子的死因。
联想到之前替皇后办事时所拿到的那封用北原文所写的信,他总觉得这两件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哈拉子暴毙狱中,绝对不是意外。
但是因为之前是私自替皇后办事,而皇后母族对姜家有恩,所以为了替皇后打掩护,他没有把查到的东西禀告皇上。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仵作出结果,没有人知道姜杭的内心在七上八下些什么。
“启禀皇上,这个哈拉子他……”
仵作一脸无奈欲言又止。
“快说。”
“他就是撑死的。”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仵作继续说:“这西疆人本就食粗粮肉类居多,在西疆时又天高海阔,整日骑马奔驰,而他被苏将军抓回来至今,未出过这大牢一步。
再加上在这里所食所饮皆以中土习俗为标准,中土细腻的吃食不饱腹,故会常感饥饿,不间断不规律的进食导致了脾胃失调,肝肾亏虚,血脉淤阻。”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往哈拉子尸体那边望去,果然即便以白布覆盖了尸体也能明显的看出,此人比刚被苏将军的抓回来的时候膨胀了一大圈。
穆公公道:“狱卒呢?是谁在负责哈拉子的吃食?”
“回皇上,是小的负责此人吃食,自从他入狱那日起,便日日夜夜胡言乱语,吃完立马就喊饿,所有人都被他扰得不能安生,所以,只要他饿,我们便多给他一些吃食。”
姜杭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想起了那封信中的内容,当时就能判定,在京城的北原人不在少数。
直觉告诉他,在这几个狱卒里面,一定隐藏着北原人。
但是不管从面相还是言行,皆无法判断分辨出来。
于是他灵机一动,转过身去拿起一支笔,凭记忆在手心里写下了几个那日看到过的北原文字。
回到原位后故意将手掌朝外,露出手心,然后仔仔细观察那几个狱卒的表情。
果然,刚才说话的那个狱卒看到他手心的文字之后与他对视了片刻,才收回了视线。
正当皇帝还在思索如何将这个消息传回西疆靼毒耳中,而又不让他产生仇恨心理时。
姜杭已经悄然走近了那个狱卒的身边,猝不及防从腰间拔出剑来架在了他的颈脖上。
皇帝不明所以:“姜侍卫,你这是为何?”
那个狱卒见状更是惊恐又不解的看着姜杭,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哭道:“皇上饶命啊,小的承认这里面有我的过失,但罪不至死吧。”
刑部尚书周定辅道:“姜大人,这哈拉子确实是撑死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就不要为难他一个狱卒了。”
姜杭的剑随着此人磕头起伏而上下浮动。
他说:“皇上,此事远非这样简单,这个人问题很大,周大人,先将此人收押,待我稍后细细与你说来。”
皇上一个眼神,身旁的侍卫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此人绑了起来。
此时姜杭才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后,将皇后让他调查花容身份时所发现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皇后母族对姜家有恩,但在家国安全,中土民众的集体利益面前,即便是会被皇上降罪甚至掉脑袋,他也要把他所知道的实情全说出来。
皇帝听完面色黯淡,冷声道:“姜侍卫,你先起来吧,知恩图报实为义事,在此时主动请罪,可见你也是心怀大义之人,朕不会降罪与你,你便将功补过,协助皇城司一起调查此事吧。”
“至于皇后那边,朕自会酌情处理。”
姜杭以为自己所犯堪称欺君之罪,差不多抱着必死的决心才站了出来的。
听完皇帝的话,一时竟不知作何回应。
周定辅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穆公公看了眼皇上,扯着嗓子道:“姜大人,还不赶快谢恩?”
姜杭这才反应过来,忙头伏地枕着双手手背道:“谢皇上。”
是日,皇帝从禁军里面挑了几个高手去兰园周边守着,柳重山被召了回来。
柳重山清楚了自己所接到的任务,听完事情的细枝末节后,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锦帕。
小主,这个章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