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另一个连的兄弟,又在距离一公里外的地方,又找到了一个碉堡。
这个钢筋混凝土碉堡也是一样,坚固的大门紧锁着。
”这个钥匙,去问问当地的保长看看,我想他们应该知道哪里有。“陆伟向王营长建议。
王营长立即派了一个连长,去寻找当地的保长。
过了好一会,连长带着一个胖乎乎的保长,跑了过来。
”长官,我是这里的保长。我,我有这碉堡的钥匙。“保长气喘吁吁地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王营长接过钥匙,愣了一下:”你这么多钥匙,到底哪一个是打开这个碉堡的呢?“
保长的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长官,我也不知道,他们交给我时,就是这样。“
陆伟他们来到碉堡大门前,王营长将钥匙交给一名连长:”你来打开!“
连长拿起钥匙,往钥匙孔里插去。
钥匙根本插不进去。
换了一把,还是插不进去。
这串钥匙几乎都换遍了,依然插不进去。
陆伟看着这锈迹斑斑的大锁,说道:”这锁,看来是里面也全部锈蚀了吧。“
陆伟走过去,拿起大锁观察着。锁孔里面,早已被铁锈堵死了。
”你们管理这里,也不经常来看看,就任凭这锁变成这样。“王营长有些恼怒地责问保长。
保长的胖脸涨得通红,辩解着:”我只是管理钥匙,也没有想到,这锁会腐蚀得这样快。“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这些工事的图纸。"保长讨好地将一张皱巴巴的图纸,递给王营长。
王营长展开图纸,陆伟也凑头过去。
只见图纸上,就简单地标注着这附近几个碉堡和一个掩体的位置。其余的,啥也没有。
陆伟心想:“这样的图纸,屁用也没有。”
王营长看了,不满地“哼”了一声。
“走,带我到其它工事看看。”王营长黑着脸。
保长在前头引路,王营长带着陆伟他们,接连跑了好几个碉堡。
门锁,一个都打不开。
王营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我管辖范围内,最后一个碉堡了。”保长额头冒着汗,对王营长解释着。
保长见王营长他们几个脸上都有怒色,连忙自己拿过钥匙,哆哆嗦嗦地开门。
好一阵,就在众人快要绝望时,那锁居然“啪”地一声打开了。
“打开了,打开了!”保长一边喊着,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
陆伟心想:“你幸亏打开了,不然看王营长的脸色,很可能会忍不住揍你一顿。”
陆伟他们走进碉堡里面,脚下是一滩水,里面十分潮湿。
由于长期关闭,里面的空气也十分污浊。
王营长和陆伟他们,越看越失望。
这碉堡位置倒是很隐蔽,从外面不易发现。但射击孔设计得这么大,一旦从里面开火,敌人发现后就会朝着射击孔射击,里面的人根本无法躲避。
且碉堡与碉堡之间,距离太远,只能独立作战,不能互相支援。
除了孤零零的碉堡,和有限的掩体外。这里,根本就没有挖掘互相联系的交通壕。
况且,这些碉堡已经失去了作用。
“这就是当时号称”兴登堡“防线的国防工事吗?”陆伟算是见识了。
远处的枪声,已经清晰可闻,且越来越近了。
“怎么办?”王营长用探询的眼光看向陆伟。
“只能将实际情况向上峰汇报,在这样的地方防守,只能是被动挨打。”陆伟严肃地回答。
枪炮声越来越密集,显然是日军已经围过来了。
就在大家万分焦急之间,王营长终于接到了命令:“继续撤,撤回南京!”
陆伟知道:此时,一路从长江上过来来的日军,已经在常熟的白茆港登陆;另一路日军,则沿着太湖而来。一个更大的口袋正在形成。如果从上海撤出的中国军队,按照原计划坚守吴福线,则正好被日军包在口袋里。
保长听说王营长他们要撤,几乎带着哭腔:“长官,你们都撤走了,丢下我们怎办啊!”
王营长爆发了,连珠炮似对着保长一顿质问:“你们该怎么办?修建这些工事时,你来关心过吗?管理这些工事,你劳过神吗?你当时肯定是不闻不问,只是想着怎么发财了吧?
王营长提高音量:“现在,你就想着你们该怎么办了。就这样的工事,你让我们怎么打仗?”
保长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们也无能为力啊!”王营长长叹一口气。
“兄弟们,撤,撤回南京去!”王营长看了看呆若木鸡的保长,向兄弟们下令。
于是,三营跟着大部队继续西撤。
日军在后面紧追不舍,飞机也时不时前来轰炸,干扰着中国军队的撤退。
中国军队不得不炸毁河上的一些桥梁,用以阻止日军的追击。
陆伟他们一路过了无锡,进入常州。终于摆脱了日军的追击,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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