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晚见舒德运还在犹豫,心里很着。
她凑近舒德运,小声道:“老爷,玲珑说的很对,这么多年,舒明纵姐弟吃我们舒家的,住我们舒家的,还借着舒家的名头得到很多好处,行着各种方便。花氏那些嫁妆早花完了。而且,舒明纵还把煊儿打成这样,他们也得给我们赔偿医药费。”
高德运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欣晚一眼,忽然觉得过去高欣晚有些方面做的的确很过分,难怪老大生的两个孩子都与舒家离了心,与老舒家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关于儿媳花氏的嫁妆,舒德运一直想要高欣晚还给舒明筝姐弟。
他也知道,哪怕是嫡母贪图儿媳的嫁妆,都要遭人耻笑,更别说妾室。
一个妾室竟然贪占嫡母儿媳的嫁妆,那就更令人不齿了。
若是传出去,那就是他这个一家之主做的不地道,宠妾灭妻。
可他每次一提还嫁妆,高氏就哭哭啼啼,说府里的开销太大,那些嫁妆早就花在了嫡子、嫡女身上。
他不忍心强迫高氏,以至于到现在花氏的嫁妆还没有还回去。
可眼下,那清河县主用舒府的隐私来逼迫他,他若还想蒙混过去,舒府将会成为整个帝都的笑话,甚至会影响到承祖和煊儿的前途。
舒德运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晚儿,把花氏的嫁妆还回去。”
“老爷~”老高氏扭了扭身体,一脸不高兴。
在顾青槐和舒明纵几人看来,老高氏矫揉造作的样子,让他们恶心坏了。
舒德运沉怒道:“我说还就还!磨蹭什么?你一个妾室抢占了主母儿媳的嫁妆,传出去还嫌不够丢人?”
老高氏显然没想到舒德运会对自己发脾气,顿时委屈的眼泪汪汪,“行吧,老爷说还就还,反正我只是个卑贱,哪有说话的份儿?”
说完,老高氏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花氏娘家是富商,陪嫁了那么多东西,若是还回去,她的私库都要缩减一大半,她实在舍不得。
可舒明纵这贱种非要要回嫁妆,她不想给也得给。
舒德运转头看向邬素娥,沉声问道:“邬氏,你真的想好了?要与我和离?”
不管怎样,邬氏都是他的发妻,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东西脱离掌控,哪怕是他不喜欢的东西。
“当然”,邬素娥淡淡一笑,“哀莫大于心死,三十年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实现,直到我的乖孙长大,他给了我跳出泥潭的勇气,还用自己挣的银子买了这个五进宅院,给了我安身之所。是的,舒德运,我要与你和离!”
舒德运看着邬素娥,忽然发现她变年轻了不少,比晚儿看着还年轻美丽,整个人散发着温和欣悦的气息,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暮气沉沉的老太太了。
高欣晚见舒德运的目光一直落在乌素娥身上,脸色微变,立即刻意将身子向舒德运靠了靠,然后用得意和挑衅的目光看向邬素娥。
只要姓邬的黄脸婆与舒德运和离了,以后她高欣晩就是舒府的嫡母了!
哼,这辈子,还是她赢了!
她是舒府嫡母老夫人,是户部侍郎的亲娘,孙儿优秀,孙女聪明伶俐。
而邬氏,只是一个年老色衰,没人要的和离妇!
而且,邬氏的孙子还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孙女……虽然现在那张丑脸被治好了,但又嫁给了一个乡下泥腿子,一个二个的可真是给邬氏长脸啊。
对于高欣晚的故作姿态,邬素娥视而不见,脸上依然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她邬素娥可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根本不屑与高氏去争抢渣男。
舒德运终于收回视线,冷冷道:“行,我就成全你,以后你若是后悔了,可不要来找我。我连个眼神都不会给你!”
邬素娥讥讽一笑:“你放心,这是我日日夜夜拜佛才求来的结果,我很珍惜。实话告诉你,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后悔。我只后悔没早些认清你的真面目,没有早些和离”。
舒德运被噎得心口一滞,为了掩饰尴尬,他假咳一声,看向舒明纵,冷声道:“我签和离书和断亲书,从此刻起,你舒明纵、舒明筝和舒府再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们不要再打着舒府的名义去做任何事!”
舒明纵开心笑道:“哎呦喂,你不用强调,我马上改姓花,随我母姓,我以后就叫花明纵,我姐叫花明筝。你们舒府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族,值得我去打着你们名义?”
“哼!狂妄!”舒德运的脸色又沉了沉,深深看了舒明纵一眼,然后拿起笔签了字,摁了手印。
看着舒德运在和离书、断亲书上签字摁手印,高欣晚激动不已。
舒少煊和舒玲珑也满脸喜色。
和离书和断亲书都是一式三份,双方各拿一份,还有一份放在衙门备案。
舒明纵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打算等会就去衙门盖上官戳。
邬素娥也很激动,这么多年,她终于脱离了那个泥潭,从此她是个自由人,在她所剩不多的岁月里,有个懂事孝顺的乖孙,孙女,就足够了。
“喂!舒德运,我娘的嫁妆,限你们三天送过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