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彩儿惊得从轿椅上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萧月时没有死?反而走路快如风,没有丝毫病态?”
“是的,大公子怀里还抱着一个胖乎乎小崽子,看着一点都不吃力,以前他拄着黎杖都没力气走路!”管事跪在地上,头垂得很低。
柯彩儿面色骤然扭曲,抬手掀翻了身侧的窄案,指着管事怒斥:“你不是说那病秧子中了一刀,活不了了么?!”
管事吓得脸色惨白,慌忙道:“奴才说的千真万确,奴才躲在暗处,亲眼看见大公——病……病秧子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不过,他们出去近二十天,或许有什么奇遇。”
柯彩儿颓然坐了回去,用手指捏了捏眉心。
这段时间,她真是事事不顺。
卢县令又看中了一个商贾之女,想要娶她为平妻。
那狐媚子才十六岁,长得妩媚勾人,臭男人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已有十来天没到她院子里歇息了。
本以为病秧子死在了外面,卢府的一切都是她的了,没想到那病秧子竟然又回来了,还去掉了一身病气。
管事见柯姨娘冷静了下来,便又道:“这次,萧凌心还带回了几个生面孔,一个少女,以及她的两个侍女,还有一对老年夫妻和一个中年汉子,哦,还有一个小奶娃。”
“哦?”柯彩儿有些惊诧,她想了想站起身,“走,我去会会那黄脸婆。”
萧凌心的院子里正在忙碌。
所有下人都在收拾东西,打包。
顾青槐几人也在一旁帮忙。
“哟,姐姐这是在做甚?要把东西搬到哪里去?”一个妖妖娆娆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
萧凌心转头,看见柯彩儿,立即朝她翻了个大白眼,“关你屁事!死远点,这里不欢迎你!”
柯彩儿一脸委屈,“姐姐……你怎能如此对我,妹妹不过是关心你而已。”
“关心?你要是真正关心我萧姨,就不会勾搭她丈夫,绞尽脑汁让她丈夫和她离心,千方百计害她们母子,然后你们母子上位!你这茶里茶气的臭婊子,少在这里表演,小心我揍死你!”顾青槐单手抱着小呼呼,抡起拳头,对着柯彩儿恶狠狠地扬了扬。
小呼呼也龇牙咧嘴做出凶样。
柯彩儿气得脸白,咬牙切齿道:“你是谁?竟敢对本夫人如此无礼,本夫人可是县令大人的贵妾!”
“哎呦,贵妾也是妾,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好意思自称夫人!你配吗?”顾青槐冷哼。
柯彩儿气得发抖,“你——”
萧月时快步走了过来,冷眼睨着她道:“我娘要和卢县令和离,你的愿望达成了,快些回去把卢县令找过来签和离书。”
柯彩儿一听,眼睛都亮了,连顾青槐对她的辱骂都激不起她的愤怒了。
黄脸婆终于要主动放弃了!
真是太好了!
她终于熬出头了!
她将是真正的县令夫人了!
柯彩儿欣喜若狂,这会儿也不想给萧凌心面子了,不屑地对着院子里的人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待走出几十米,她急声对跟在身后的管事道:“老爷现在在哪里?快!快把他找回来。就说黄脸婆回来了,有急事找他!”
“是!”管事慌忙跑了出去。
卢县令正在县衙,听到管事说萧凌心回来了,正在搬家里的东西,还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谈。
他便急忙回来了。
自从萧凌心不再用嫁妆补贴府里的用度,他的日子就过得非常紧巴了。
这次萧凌心回来,他便和她同一次房,哄得她高兴了,就让她把嫁妆拿出来。
细细一想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和萧凌心同过房了。
以前,萧凌心也千方百计地挽留他,被他十分嫌弃地推拒了。
从去年开始,萧凌心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到他面前讨好卖乖,再也不为他争风吃醋,再也不管府里的大小事情,完完全全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撂在了一边儿,反而一门心思去经营她的铺子了。
卢县令快到萧凌心的院子时,柯彩儿带着三个孩子跟在了他身后。
卢县令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萧凌心的仆从们一件一件地把东西往外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听到卢县令的怒喝,萧凌心转身,不屑地挑眉道:“卢县令来了?我搬的都是我自己的嫁妆,我要与你和离,成全你和你的宠妾,自然要把嫁妆都搬走,免得让某些人一边吃我的嫁妆,一边砸着我的碗。”
“你……你要和离?!”卢县令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等回过味儿后,他又愤怒不已。
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他早就想一脚踹了她,只是因为想弄到她的嫁妆,才一直忍到现在。
要分开,也是他休妻,而非和离!
卢县令盯着萧凌心,怒道:“你已三十几岁,若是和离,只能孤独终老,还要遭受世人的白眼和唾弃,你当真要和离?”
“就算我孤独终老,遭受白眼和唾弃,也比做你的妻子要好百倍千倍!”萧凌心一脸厌恶,转身对萧月时道,“时儿,把和离书拿出来,让他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