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槐看得出来,当阿爹和二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虽然也很激动,但也有局促和自卑。
特别是在奶奶和崔家人面前,兄弟俩总有些缩手缩脚,没有那种自然自信的松弛感。
可能他们很怕亲娘会对他们失望吧。
她心心念念的两个宝宝,她寄予希望的皇族后代,竟然只是两个卑微低贱的庄稼汉,泥腿子。
也难怪,他们一辈子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吃不饱穿不暖,过了几十年穷困潦倒的贫苦日子,忽然得知自己是南靖国皇族后代,那份落差真的令人难以适从。
但他们只是将近四十,人生还有无限可能。
顾青槐希望他们大胆去做自己擅长和喜欢的事。
希望他们能在最卑微不起眼的行当里,也能洗去蒙尘,变得耀眼。
“小槐姐,华国是哪个国家?”齐元硕的一双凤目深深看着她。
他喜欢夜晚。
有了夜色和烛光的掩护,他总能肆无忌惮地看她。
他很早就看出小槐姐和大夏国的人很不同,或许她会和那个华国有些关联?
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顾青槐。
大夏国北边有北蛮,西北为苍狼,南有南风国,西部有西戎,西南有玄月国,他们从未听说过华国。
顾青槐早就想好了说辞,所以很从容:“可能是海洋对面的异邦,我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
“哦,原来如此”,齐元硕目光微闪,微微颔首。
顾青槐赶紧转移话题,“阿爹,您也不要太辛劳,一定量力而行。”追求梦想不能以毁掉身体为代价,身体垮了,一切都没了。
“槐儿放心,阿爹自有分寸,阿爹会认真学习,种出好庄稼,也会照顾好自己身体”,顾衡心中激荡,恨不能马上干出一番事业,好让娘看看,她儿子就算是泥腿子,也是最厉害的泥腿子。
南宫韵满眼慈爱地看着他,一脸欣慰。
顾衡不知道的是,南宫韵对两个儿子没有任何不满,相反,很为他们自豪。
她的两个儿子虽然在泥土里挣扎求生存,却依然能保持善良正直、勤劳纯朴的品格,依然怀有真诚感恩的心,这是最难得的。
不像刘大麦的几个儿子,奸滑懒馋恶,活成了最低级,最没品的人。
顾青槐轻笑,“好,那一千亩地距离不近,阿爹,以后顾不遗就是您的坐骑,它的力气很大,也很通人性,随便您骑。”
顾衡当然知道顾不遗的能耐,呵呵笑道:“好,爹就骑着毛驴去种地!”
周家村。
周得明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外的几棵高树迎风摇摆,一脸生无可恋。
此时的他口歪眼斜,半边身子瘫痪,不良于行。
大夫说他中风了,可他才二十六岁啊,这辈子就成这样了?
奇怪的是,周家中风的不止他一人。
他爹周根荣,他大伯周根昌,大堂哥周多金都在同一天中风了,他们周家现在乱成一团,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假若没有那一天,是不是一切都还安好?
那天,他和大伯娘张贵玲正在老地方激情缠绵,正进行到激烈处,忽然一大群村民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一瞬间,他和张贵玲都吓懵了。
他们明明做的很隐蔽,那么多次都没被人发现,怎地突然被人现场捉了奸?
难道张贵玲发骚叫得声音太大,被人听到了?
那一刻他恨透了张贵玲。
没有她,就没有这么难堪的一天。
接下来,张贵玲臊得惊声尖叫,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他则光着身体,被大伯一拳头打倒在地。
大伯像一头发怒的凶兽,扯着他的头发,不停地用拳头砸他,一边砸一边骂他是畜牲是禽兽,竟然给亲大伯戴绿帽子。
他爹怕大伯把他打死了,就上前阻拦,结果他堂哥周多金立即扑上去打他爹,于是,他们四个人打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
村民们竟然都在一旁指指点点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后来,族老和里正来了才将他们分开。
族老气得吐血,命人将他和大伯娘捆起来,准备浸猪笼。
大伯和周多金把大伯娘打得只剩了一口气。
他爹和两个孩子则跪在族老面前痛哭流涕地哀求,求了很久,族老才同意放过他们。
毕竟他们家还有个秀才周多文,万一真把张贵玲浸猪笼,得罪了周多文,没什么好处。
谁知,当天夜里,他们伯叔侄四人全都中了风,成了废人。
村里人说他们四人打架,打伤了身体,所以才会那样。
还有人说他们伤风败俗,这是天意,是祖宗对他们的惩罚。
从此,他们家就成了全村最大的笑话,所有人看见他们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大伯娘张贵玲的脚上锁了一根铁链,像狗一样被拴在家里,伺候两个中风的人。
她的大儿媳冯氏每天对她又打又骂,她都不敢还手。
吱呀,院门被打开,方绿真走了进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